荆长云看着面前的人，疑惑的皱着眉头，他遇到了想不通的事情，想不通嗜赌的人简简单单把朋友的性命丢出去换钱，他第一次直面了这种普通又奇怪的恶意，真的谁都会干吗？

杰克·凯斯特咽了咽口水缓解情绪：“所以我马上就接受了，就算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的命关我什么事呢。”

讲到这他露出一个冷笑：“你们当然知道他是个瘾君子，也知道我是经常帮他带货的人吧。所以我就告诉他，我还完了钱，认识了一个大老板，手头上有新的货，效果格外好。他听到了这个消息，马上就让我去找他。我和他约好了时间，带了樱和社的一个人去了他的店里。我给了他掺了迷药的货，他没有防备，所以我们很轻松就得手了。后来我被放在半路，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荆长云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他错开他的目光：“我没有撒谎！”

“这个所谓樱和社的人，你接触过几个，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除了揍我的四个人和跟我一起去查尔那的人，我就没接触到别人了。”

荆长云转身回头看向玻璃外的许清生，用眼神询问他还有没有要问的。许清生摇摇头，荆长云站起身，示意门边的警卫：“带下去关好。”

门口的警卫替他拉门，他礼貌的道了声谢，然后和许清生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马上去查查这个樱和社，摸清了情况，找个机会上门抓人，越快越好。”许清生对一同听审讯的陈探长说道。

陈探长得了任务告了别，带了几个人离开了这里。

许清生见陈探长离开，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樱和社，什么倭里倭气的名字。既然他们是有目的的选了查尔·海曼啊，那为什么会是这个人呢？”

“也许是为了混淆视线，让我们以为是古斯洋行和怡和洋行的私下竞争，毕竟他们是竞争对手。也有可能是想破坏司令和伯克利先生之间的关系。”荆长云转头看了看许清生，“更甚者……”

许清生知道他的意思，接了他的话：“更甚者是为了破坏法租界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惜搭上许多人的命。一批货只是一个导线，周小虎背后的人打的什么算盘才是真要考虑的，到底是我们自己的人出了叛徒，还是外面的人挖我们挖的太深，一时半会儿的，谁又说的清楚呢。”

荆长云没有接他的话，许清生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他望着不远不近的转角透过来一束光出神，那束光夹杂着灰尘照着这一角的晦暗，照的藏在黑暗中的人不安。

“那就一个角落都别放过，照的清清楚楚的时候，总有人藏不住脚。”荆长云转头对上许清生的目光，宽慰道。

许清生和他一道走回办公室，听着他的话，细细打量了他一下：“看不出来嘛，荆长云，枪法准头很好，审人也很有一手。这两天做的不错啊，实话实说，我可是对你改观不少。”

荆长云无奈的笑了笑，心想着终于在打通许清生这边有些进展了：“只是做好该做的事情而已。”

“你倒也不用谦虚，这个案子进展的这么快有你的功劳在里面。 ”许清生主动给他倒了杯水。

荆长云接过茶水道了声谢：“到目前为止太过顺利，反而让人担忧。”

“平白担忧只会费自己的心力，何必呢。”许清生靠在小沙发上松松脖子。

荆长云听他这话，喝了一口茶水，赞同的点点头：“也是，说起来，许科长，你同姜科长之间怎么样了。”

许清生一激动，松脖子的动作没缓过来，扭了一下，捂着脖子连连摇头：“荆副官，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事儿可愁死我了。”

荆长云笑着打趣他一句：“许科长见案子不发愁，见姑娘倒是愁死了。”

“说哪门子风凉话呢你。”许清生揉着脖子没好气的回他，“案子是死板的，抽丝剥茧总有出路。人又不是，我不想她生气伤心，自然要费一大番功夫。”

“可你不正让她生气伤心着嘛。你弄清楚前因后果了吗？还是说许科长你真的是那个什么夜壶…哈哈哈。”荆长云知道他不是什么浪荡子，但说起这个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许清生叹了口气：“你小子，在老齐面前也这样？熟了就不装蒜了？这事儿吧，和她说的大差不差，但她在花园里看见的是我表姐，既没问也不听解释，气的转身就走了，这两天没理我一回。”

荆长云看他拧巴着眉头，呡了口茶水：“所以，你是真的喜欢姜科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