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蹲下身子,柔声安慰道:“小郎君莫要紧张,您这么冰雪可爱,侯爷会喜欢您的。”
见萧允庭还有些紧张,锦年干脆抱起他走。如今天寒地冻,不能带着大郎君在外面耽搁太久,若是病了那就糟了。
等到了书房门口,锦年才将萧允庭放下,自己上前与书房外侍卫交谈,那人进去禀报片刻后带着锦年与萧允庭走了进去。
书房朱红色的大门半开着,推开门,一眼就可以看到永安侯正在练字,高大的身躯威严无比,一进门上位者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锦年服侍在老夫人身侧,时常见到永安侯才不至于失态。而年幼的萧允庭只一个照面便心生怯意,小小的身子不自觉地发抖。
“奴才见过侯爷,大郎君心中一直挂念着侯爷,今日特意求了老夫人来给侯爷请安,以表孝心!”
“孙儿见过祖父,祖父大安。”萧允庭瑟瑟发抖的声音一听便知这是害怕永安侯,被他老人家吓到了。
老侯爷闻言放下手里的笔墨,认真打量前面这豆丁大的长孙,见其锦衣裘袍,粉妆玉琢的模样就知道平日养得极好,于是招手示意他是上前。
“上前来,于家中可有启蒙?”他多年未曾归家,所以他也愿意多分出几分耐心来给这个奶团子。
“回祖父,孙儿…孙儿读过《弟子规》…嗯…”想起母亲的叮嘱,萧允庭下意识想要背几句书,但就是一句也想不起来。
书房里安静得好像掉一根针都能听到,永安侯早已忘记年幼时的萧二爷长什么模样,此时也生不起什么怀念以往的念头,见这个孙子连《弟子规》都背不出来,一时脸色难看。
萧允庭一抬头便看到上首的老侯爷脸色阴郁,一瞬间大脑吓得一片空白,半天没能憋出一句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内心愈发紧张。
看到身子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的孙子,永安侯脸色越来越难看,也没了考究他的心思,直接挥手让锦年将其带下去。
他没有精力去教导一个蠢笨无能庶长孙。
等萧允庭被锦年抱出来,远远看见守在外面的杨氏,他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号啕大哭。杨氏见状急忙跑到他身边,将其上上下下检查好多遍发现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庭儿可是做错了什么惹恼了侯爷?”杨氏抱着抽噎不止的萧允庭心疼不已,但还是打起精神来询问锦年书房内发生了什么。
“二夫人放心,侯爷并未呵责大郎君。”锦年三言两语将书房内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奴才就先告退了,老夫人那里还等着奴婢呢。”锦年没有久留,将萧允庭交到杨氏手中便离开了。
杨氏看着怀里默默流泪的孩子,不禁心中一酸。拒绝了想要上前帮忙的嬷嬷,杨氏自己抱着萧允庭冒雪走了回去,差一步,就差一步!
可这事怪不得庭儿,是她这个母亲无能,是她无能啊!
回到院子,杨氏将萧允庭交给嬷嬷,吩咐带他下去沐浴,又备下一碗姜汤盯着萧允庭喝下才放下心来,那一晚杨氏彻夜未眠,第二日一封书信连夜送往南津关。
老夫人在听到锦年的讲述后,嗤笑一声道:“大人都以为孩子懂得越多越好,所以便早早将那些规矩教给他们,殊不知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这稚子的赤子之心!”
“晚些时候将侯爷请来,再怎么说那也是永安侯府的长孙,就算做错了什么也是要耐心教导才是,怎可如此?”
时间转眼就到了萧允硕满月宴的日子,因为是两场宴会一同举办,此次满月宴规模甚是盛大。为了给萧允硕祈福,老夫人更是大手一挥命人又去护国寺添了十万两银子的香油钱,出手阔绰,让众人暗自咋舌,众人深刻意识到这庶子的受宠程度。
世家众人则脸色难看,心中暗自唾骂萧氏没有规矩。
因着永安侯的缘故,几乎朝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来不了的也命人送来贺礼,甚至太子都登门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