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楼半，站在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夜空，没看到月亮，心里忍不住更失落了。

歌声也陡然变得悲怆起来：“人生几何……才能得到知己——啊！！！”

姜南星坐在楼梯最上面那节，她发现他的时候，他可能觉得尴尬，已经站起来了。

“吓到你了，不好意思。”他动作迟缓地拍了拍屁股，整理了下有些皱的裤子。

秦艽艽站在楼梯拐弯的中道上，脸烫得冒烟，不好意思上去。

“没事……你……”

“我在等你。”

秦艽艽低头抠手指，不知道怎么接话，又觉得光沉默显得有点没礼貌，只好逼着自己抬头看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好像个智障，又把头低下去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你能不能先上来？”姜南星轻声问她，蹲下身，重新坐下了。

“能……”秦艽艽对了对脚尖，没有马上抬腿。

姜南星不催不问，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

沉默温柔流淌，浇灭了楼道里的声控灯。

四周暗下来，彼此都成了模糊的黑影，秦艽艽才抬起头。

窗外的夜色镀在他脸上，他像褪下铠甲的将领，成了温和的邻家哥哥。

她的心跳加快了，迈开腿，轻轻地走上阶梯。

一步一步，足够轻柔，没有唤醒本来就不太灵敏的声控灯。

一步一步，足够坚定，不是接受呼唤而是她本来就打算朝他走过去。

“姜南星。”她轻轻喊他。

生疏，别扭，却不犹豫。

姜南星浑身过电，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来不及细想是什么，只是急着要起身。

一双小手有力地按在肩头，他只好顺势坐回去。

那是他家门口平坦的地面，他的双脚踩在第二节楼梯上。

秦艽艽站在他面前，就在第三节。

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看向她，只有背光的一道黑影，一阵酒气绕进他的呼吸里。

“喝了很多吗？难不难受？”

秦艽艽没有回答，落在他两边肩膀上的手滑到他耳边，轻轻捧住了他的脸。

她点了点头，弯腰落吻。

不是蜻蜓点水，没有试探，也不莽撞。

她胜券在握，温柔进攻。

姜南星的震惊持续不过三秒，察觉到这是一个缠绵的邀请，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腰，从地上站起来，搂着她将人抵在了墙上。

秦艽艽从弯腰变成了仰头，双手也绕到了他脑后，抱住了他的脖子。

酒精味在两人之间流窜。

腰上的大手紧了松，松了紧。

在两人短暂分开的间隙，秦艽艽问道：“需要我道歉吗？”

姜南星停住了。

秦艽艽能感觉到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继续问：“或者就这样扯平了？”

姜南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想要退开。

秦艽艽急得把人拉回来，带着哭腔不依不饶地说：“我问你话呢……需不需要我跟你道歉……”

姜南星伸手敲了敲自家的门，弄亮了声控灯，紧张地去看秦艽艽的脸，才发现她一副快哭了的委屈模样。

“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摸了摸她的眼角，又着急又心疼。

“那你说清楚……”秦艽艽抓着他腰两侧衣服的手紧了紧。

姜南星束手无策，无奈地笑了一声：“我说得清楚，你别明天记不清楚就行。”

“我是喝了不少，但是没醉……”

秦艽艽话还没说完，姜南星箍住她的腰，将人拦腰抱起来，走到对门门口，再把人放下。

两人面对面，侧身站在她家门口。

姜南星按住她的肩膀，就像她刚才对他时那样。

四目相对，姜南星嘴角有笑意，嘴唇也有点过分红艳，好像是她的口红……秦艽艽看痴了去，稍稍走了下神。

直到声控灯再次暗下去。

他掰着秦艽艽的肩膀，将人转过身去，腾手敲了敲她家的门。

秦艽艽一百八十度转身，面向通往楼上的楼梯，眼睛还来不及适应黑暗，楼道的灯又亮了起来。

入目一片娇嫩的粉红色。

她努力聚焦视线，才确认，这整条楼梯一直到中间道上那扇窗户，都布满了粉红色的玫瑰，形成一整片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