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鸟很聪明的，它们能找出水温较高的湖水，然后把自己多余的羽毛放入湖水，这样就不会被风吹走，我们也好来收集。”

希尔薇：“这个地点是它们刚刚跟卢米农说的？”

“没错，他向来和动物的关系很好。”

希尔薇看着他们把羽毛捞上来，铺在雪地上。最小的羽毛也有手掌大小，女士们就跟上去用绳子捆好，她也试着帮了忙，那些羽毛沾了水后不像看起来的那么轻盈，它们堆在一起，显得又厚又潮湿。

就剩下把羽毛装进袋子的收尾工作了，希尔薇挪着步子，走到默库勒斯身边。

“你吃早饭了吗？”

凯尔在一旁竖起了耳朵。

“他没吃，你人太好了希尔薇，他这么大个人能不知道饿吗？”凯尔马上插嘴。

希尔薇捂着嘴笑个不停。

默库勒斯瞪凯尔一眼。

“瞧瞧，他还说不得了。”随后，凯尔马上去干活了。

他们回去后，凯尔一楼大厅的库房里拖出一个架子，他们把架子搭好，放在门前一块刚刚扫好的空地上。

他们把羽毛一片一片整齐地搭在架子上，下面堆好了干柴，又在上面罩了一层防风防烟的网，索恩点了火控制着温度，防止把那些珍贵的羽毛烤得变了颜色。

“索恩，小心那些窜起的火苗！”佩里提醒着。

“放心好了。”索恩胸有成竹。

一旁的奥利尔正兴致勃勃地盯着湿哒哒的羽毛看。

希尔薇听见羽毛滴水的声音，远处还有鸟儿的鸣叫。周围的欢声笑语让她感觉到了片刻温馨，他们一边憧憬着羽毛的用处，一边说说笑笑，只有火光对面的默库勒斯默不作声，热气将空气烧得扭曲变形，他的表情也随之变得不太清晰。

希尔薇不禁疑惑，这三年，他一直如此吗？

羽毛还没完全烤干，默库勒斯就先行离开，细心的佩里看见了，跟了上去。

“默库勒斯。”

默库勒斯停下，回头，原来是佩里。

“感觉你从来就不喜欢这。”

“你想说什么？”默库勒斯一脸的不耐烦。

“为什么不喜欢这里还要那么尽心地帮我们？”佩里不折不挠。

默库勒斯：“我喜欢这，你看不出来吗？”

他听见门口传来希尔薇与奥利尔欢快的笑声。

“你真的喜欢？”

“看来你根本看不出什么才是‘喜欢’。”

默库勒斯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准备结束此次对话。还没等佩里回答，默库勒斯就转身走了，留下佩里一个人站在这。

索恩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一大片手臂长的厚重羽毛，雪白雪白的。

“你看看，佩里，这片羽毛已经干了，快来看看，怎么样？”

佩里糊里糊涂接了过来，随后反应过来，惊呼着。

“天呐，你怎么过来了，还不快去看那堆火。”

然后两个人跑出门，险些撞上卢米农。

希尔薇无聊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经过楼上观景房间的门口。每一次，希尔薇都在猜测门后是不，默库勒斯。好像只有他在的时候，门才会关上。

可她又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毕竟每次对话的内容都枯燥无味。不是在说希尔薇不要轻举妄动，就是说她多此一举。在他面前，希尔薇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在木罗堤后院，躺在山坡上晒太阳的女孩。

这天晚上，希尔薇刚接受到父亲卡塞尔送来的信，她谢过植物后，躺在床上，万籁俱寂，离睡觉的时间还早，她根本睡不着，只听见外面的寒风不停地呼啸而过。

希尔薇随手披了件外套，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当她怀着侥幸的心理站在顶楼最后一节台阶上时，果然，那里的门是关着的。她轻轻打开门，看见窗子边那个意料之中的背影。

“你总在这看什么？”希尔薇忍不住出声问道。

希尔薇摸索着，试图寻找墙上的光源，但一无所获。

他转过身，希尔薇只看见他身后被月光照亮的一圈发光轮廓。

“也许以后不需要再眺望远方了。”

默库勒斯站在窗户前，面对着希尔薇，月光将她照得很美，一头秀发铺在深蓝色的披肩上，不知道她雪白的脖颈是否像其他人一样温暖，他发现自己的影子正投在她的脚边。

“我没明白，你怎么了？”

他紧紧盯着希尔薇，没有说话，希尔薇站在门口，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想起很久之前，因要对付卢米农而被迫学习那些防身术的日子。卡塞尔指派了默库勒斯教她。第一天的学习让希尔薇筋疲力尽，她使出浑身力气去躲避四面八方而来的藤蔓。可只要她的双脚碰到地面，就会被那些难缠的东西牵制住，那些红色的藤蔓缠住她的腿，爬上她的腰，锁住她的双手，最终动弹不得。

从那节课后，希尔薇控诉他不会教学，因为她每次都没挣扎几下就被摔在地面上，根本什么技巧都没学到。

然而，从第二周开始，默库勒斯就再也没办法用那些鲜艳的藤蔓将她困住。在希尔薇痛苦的七天里，她冥思苦想。终于在第七天下课后，希尔薇找到默库勒斯，骄傲地告诉他，自己能和那些有毒的藤蔓沟通。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以后不会伤害希尔薇，以后得好好教她。当他听到希尔薇的这些话时，他眼中的神情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