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韶心思细腻缜密,徐澄想,他是不是看出了自己这两天太过惶恐不安,要让小方拿些小玩意儿逗乐他,好让这战前压抑的氛围得到一点改善。
徐澄心里美滋滋的,有点小兴奋,有点小窃喜,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两人少年同窗时候的日子,在皇宫那样的地方,也能敞开心胸肆意玩闹。
是什么小东西,小礼物呢?
关于二十一岁的阖王殿下被一个小礼物钓成翘嘴这件事。
直到颜韶打开木头盒子,掀起上面的白布时,徐澄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看了眼颜韶,后者坐在座位上喝茶,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他张了张嘴,却从未感受到喉咙这么干。
“这是……什么?”
颜韶将那小礼物放在桌上,这对徐澄来说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吓得他头有点晕,额上的金花都不亮了,他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颜韶把他这幅胆小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一声叹息,说:“殿下,这东西你应该比我见得多吧?”
徐澄问:“这玉玺是真的?你从皇宫里偷来的?”
徐澄知道小方武功超绝,但大内高手云集,他要怎么才能做到偷走这最重要的传国玉玺。
颜韶看他大汗淋漓马上就要晕倒,知道自己恶趣味吓人吓得过分了,连忙说:“殿下放心,这块不是陛下的,说它是假的也行,说它是真的也行。”
徐澄心乱,催促他说:“韶弟莫要与我也打哑谜,这传国玉玺怎么会有真还有假?我瞧着它的做工与父皇锦盒之内的那块完全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韶看了眼小方,示意他来说,这件事确实由小方来说更为直观一些。
“殿下冷静些,这事还要从玉朝建立之初说起……”
小方徐徐叙说,像讲了个短暂的故事。
玉朝建朝至今不过30年历史,前朝名为契朝,有五百多年历史,最后一位皇帝暴虐荒淫,肆意打杀百姓,劳役繁重,百姓苦不堪言。
玉朝初代皇帝与契朝皇帝大战,兵败于郊野,玉朝皇帝民心所向,一路通畅无阻,占领契朝首都长恩,改名为玉京。
修皇宫,改旧制,迎新皇,也就在那时,玉朝仿制了一个传国玉玺。
原本的传国玉玺被契朝末代皇帝藏于不明之处,玉朝皇帝托人寻了数年都未曾找到。
“所以说,父皇的那枚玉玺也是假的?”
小方点头,又说:“可当时的周皇后十分有心机且大胆,她竟以那制造玉玺的工匠全家之人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工匠制造第二个玉玺,在玉玺出世之后,再把那工匠直接灭口,这就是这枚玉玺的来历。”
徐澄惊于这种宫廷秘闻,更惊讶于颜韶能知道这些,说:“韶弟怎会连这些都知道。”
颜韶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周皇后有些事做的并不周全,比如她为了避免被怀疑而放过了工匠的家人,又或许是其他原因,但殿下,这不是我们要谈的话题。”
徐澄识相地没有再追问,颜韶接着说:“后来的事你我都知道,周皇后权势滔天,被先皇所畏惧,设计将周氏一族彻底打压,周皇后被废后畏罪自尽,这枚玉玺就落在了她唯一的儿子手里。”
徐澄说:“是皇叔,是兆宜王!”
他用扇柄敲了敲手心,说:“原来是这样,若是兆宜王有如此背景,也不怪我三哥佟王看得上他这种人。”
颜韶轻笑,一副悠闲模样,像两人不是在讨论谋反,像是在讨论春游,说:“佟王殿下若没有兆宜王这枚定心针,他怕是不敢造反的,这次起兵也是以兆宜王为首,佟王怕是就连皇位都愿意拱手相让。”
“可惜兆宜王确实是个酒囊饭袋,佟王将自己手下大将江湖排名第二十一的汪青都派去了,连个小贼都没抓到,还让小方趁王府夜乱将玉玺偷走。”
徐澄夸赞说:“这都是小方武艺超群,哪里能说是趁乱。”
颜韶踢了把小方的腿,问他:“当真是你武艺超群?”
小方看他家少爷这副占了便宜心情不错的样子,也顺着他的话说:“全是运气,我从头到尾没出过剑。”
“你看,殿下,小方自己都说了,当真是那晚上太过于混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捕螳螂,小方这只老鼠在后。”
徐澄说:“可是韶弟,我们该拿这玉玺如何?”
徐澄觉得这玉玺就是块烫手山芋,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看到玉玺时吓成那样,即使这块玉玺并不是父皇手里的那枚,可这东西在手里,可是会坐实要造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