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过后,终究是华承坤退让了一步。
“本王既把人带来,就没有带走的道理,秦王妃请便。”他冷着一张脸,显然被宋檩的咄咄逼人影响了。
宋檩存了心思要跟他计较,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两眼定定地看着他,“既如此,那承王便一并留下吧。”
“秦王妃当真要与本王撕破脸?”华承坤脸色阴沉,疯狂的脸上瞬间被杀意笼罩。
瞿昙揽过宋檩的腰肢往身前一带,眼神满是不屑,“你吓到本王的王妃了。”
秦小王爷这些年在中都城低调惯了,却因宋檩屡次破戒,华承坤心有忌惮。
棋差一招,上回没杀死她,果然后患无穷。
华承坤暗恼,还不能撕破脸。
他讪讪一笑,故作什么都没发生,“秦小王爷言重了,承王妃与秦王妃是亲姐妹,你我可是连襟,本王又怎会吓你的王妃?”
“何况,秦王妃胆识过人,又岂是轻易会被吓到的,秦王妃,你说呢?”
宋檩瞥了他一眼,没了那份继续说下去的心思,瞅向躺在地上的人,毫不留情转身,“烦请承王把人带走。”
见她已转身离开,华承坤知已无可能,神态阴郁,一双深邃的黑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寒光。
视线触及地上的人时微微一凝,“处理干净。”
说完,甩袖离去。
回如苑的路上,安管事拦下二人,道是老王爷有请。
大晚上找他们过去,宋檩还以为华承坤此举传到了他老人家耳朵里,见瞿昙面色如常,才没作声。
“你们来了。”老王爷正在廊庑下闲步,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道。
宋檩看向屋内,房门大敞,屋子里的暖气都跑没了,“天怪冷的,爷爷怎么不进屋等着?”
老王爷见二人比肩而立,很是般配,喜上心头,“中都城确实冷,比不得南方暖和。”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宋檩看了眼瞿昙,见他仍无反应,越发觉得奇怪。
“别站在外边了,进屋说。”
坐下没多久,老王爷就说起了离开一事。
“没能亲眼见到你们成亲,是一桩憾事,原想多陪陪你们,眼下怕是不行了。”
“爷爷要走?”宋檩总算听出了言下之意。
瞿昙毫无反应,是因为早就知道了。
老王爷点头,“在南方待久了,中都城实在住不惯。”
“阿眠丫头聪慧过人,定能猜到缘由。”提起那些不得已,老王爷禁不住叹气,“秦王府有你们,爷爷没什么担心的。”
原是料定老王爷会在王府留些时日,她才没急着询问蓉花玉简一事,虽相处时日不长,听到他要走,竟涌出些许伤感。
宋檩哽咽,“爷爷打算何时离开?”
“明日就走。”
“这么急?”她还有好多疑问等着他解答。
老王爷微眯的眼神里闪烁着慈爱之色,“离开许久,归心似箭呐。”
既然明日就离开,只能今晚了,宋檩眸子忽闪,看向瞿昙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是不是先把他打发了……
瞿昙双手抱胸,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似是早将她的想法看穿……怪让人心虚。
老王爷看出些端倪,眉心微蹙,指着瞿昙吩咐,“你去将我埋在院子里的酒挖出来。”
瞿昙绷直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掀起眼帘扫了他一眼,拂袖离开。
房门已经关上,宋檩确定他已走远,才眉眼舒展,有种如释重负的松快,“多谢爷爷替我解围。”
“阿眠,你实话告诉爷爷,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老王爷横眉竖目,大有替她讨要个说法的架势。
宋檩有些招架不住,眼角眉梢全是慌乱,“不是这样的!爷爷您误会了。”
“我跟王爷之间……”话到嘴边却犯了难,她该怎么解释两人的关系?总之眼下并非和盘托出的最好时机。
她提裙跪在地上。
“你这丫头,跪下做甚?快些起来,地上凉!”老王爷起身去扶。
“爷爷知你有事相问,你放心,爷爷定会知无不言。”这是老王爷给她的承诺。
老王爷的一席话让她不知所措,“爷爷怎知我有事相问?”她表现得这么明显?
老王爷被她逗笑,想来阿昙并未告诉阿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