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谢玄之的身体状况,林昭昭放慢了脚步,两人悠悠地走在青石巷中。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人烟稀少,显得十分静谧。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林昭昭发现谢玄之也没有那么讨厌。
路过包子铺,林昭昭停下买了两个包子,递给谢玄之一个,随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林昭昭边吃边说,“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谢玄之晒笑,慢慢拿起包子吃了一口,“林昭昭你不应该成为修士。”
“为什么?”
谢玄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默默向前走着。
林昭昭看了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有再问。
来到太守府,问过小厮,两人直奔前院。
刚进去,林昭昭就发现柳薏还在给王承德扎施针,王承德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江行舟皱着眉头站在旁边,王衔月默默抽泣。
林昭昭轻轻喊了一声江行舟,江行舟回过头,向他们招招手。
“人刚刚醒过来,还不太清醒。”江行舟压低声音。
林昭昭点点头,默默等在旁边。
柳薏神情专注,随意撩起落下的碎发,“昭昭,还有清心丸吗?”
林昭昭忙取出一颗递给柳薏,定定地望着王承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柳薏:“让他先歇会吧。”
众人默默退出去,只有王衔月还站在原地,“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
柳薏未多说什么,只点点头,轻轻关上门。
林昭昭:“阿薏姐,他没事吧?”
“不好说,看个人造化了,能做的都做了。”
“这才几天,怎么就这样了?”
柳薏摇摇头,叹了口气。
江行舟也很疑惑,一般来说沙魇不至于夺人性命,“许梦是用了什么邪术吗?”
柳薏抿了抿唇,“目前来看可能性很大,不过也可能是王承德本来身体状况就不佳。”
没多久,王衔月自己走出来了,她擦干眼泪,“各位跟我们来,我已经让人去备午膳了。”
柳薏:“没事,我们暂且在这守着。”
王衔月:“爹爹已经醒了,他安排我招待你们,各位有什么问题稍后再问吧。”她说完又是默默流泪。
四人沉默地跟着王衔月,随意吃了些,静静候着。
王衔月换了套干净的衣裳,稍稍收拾了一下,“各位请吧。”
林昭昭悄悄看了一眼王衔月,她似乎成长了不少。
来到前院,一股浓浓的草药味,王承德静静躺在床上,看上去倒是比上午好些,眼神不再涣散。他看见林昭昭一行人来了,示意旁边的管事将自己扶起来。
他颤颤巍巍地说:“各位少侠请坐。”
江行舟:“今日来是想向太守询问一桩往事。”
王承德点点头,浑浊的眼睛痴痴望着前面,“我已然知晓各位想问的。十几年前我为这功名利禄,行差踏错,想回头时却发现已经无法挽救。这些年来我一直兢兢业业,不过是为减轻心中的痛苦,直到今日,我才发觉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往事如断线风筝,我现在做再多,也无法找回当年的线。”他深深叹了口气,“明日我会去请罪,当年的恩怨早该偿还了。还请各位少侠放过那人,今日一切都是我应当承担的。”
王衔月跪在床边,抽泣不止,“不行的爹爹,你现在身体如此差,怎能熬过去。”
王承德轻轻摸了摸王衔月的头,“乖宝,没事的。”
“凶手已然自毁。”江行舟沉沉开口。
王承德手一颤,浊泪滚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府中众人哭作一团,他们这些年来都深受王承德关照,恩情匪浅,不忍看他走上绝路。
林昭昭四人沉默走出前院,王衔月从后面追了上来,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大恩无以为报。”她说完再次郑重地向柳薏鞠了一躬,“柳姑娘,前些时日多有冒犯。”
柳薏忙拉住王衔月,看着少女哭红的面颊,柳薏有些手足无措,“没事。”
王衔月听完这句话,向下撇了撇嘴角,突然抱着柳薏痛哭不止,断断续续地说着怎么办。
柳薏僵硬地站在原地,半晌抬手拍了拍王衔月的背。
缓了好久,王衔月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不好意思。”
王承德的事情告一段落,四人回到旅店,准备收拾行囊,歇过一晚就要离开了。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副本,奖励一颗玉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