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可自知失态,顾及自己的名声,从地上散落的衣裳中掏出荷包,赏了红倌几两碎银,红倌喜笑颜开,忙谢了吴爷的赏。
“方才,屋中只有你我二人?”吴不可留了个心眼,虽梦中所感甚为真实,但难免不是有人装神弄鬼。
红倌笑道:“吴爷,你吃了些酒,直嚷着热,搂着小人亲热了一阵就眠了过去,小人为你擦了一宿的汗呢。”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汗巾。
吴不可这才作罢,想着梦里孙宝成所托,捡拾了衣裳着急忙慌地去了。是以,没注意到红倌脸上陡然出现的的骇然之色。
吴不可这厢回忆罢了,就走向孙宝成在梦中指示的所在。
知府院内一棵不起眼的树下,吴不可看向四周,不见人息,这才放心的蹲下身,取出腰间布包里的手锹在那块地上奋力翻土,夜色深沉,他来的急,没随身带照明的烛台等物,只好俯下身子去瞧。
瞧了半晌,看见些泥蚯蚓,却没有梦中孙宝成说的什么宝贝。孙宝成托梦说自己生前埋了箱宝贝在知府东南角的那棵树下,想要吴不可找出来烧给自己。
吴不可趴下一寸寸的看,企图找准地方。
此时,昏暗的树下亮起一片微光,吴不可抬头,道了声谢,复又低下头去苦思冥想。半晌,乱晃的脑袋定住不动了。突然又抬起头,眼神定定的看向面前出现的人。
蝉郎手里举着滴着烛泪的烛台,兰焰幽幽,火光一圈圈的扩散开去,照亮吴不可抽搐的面庞。
“你是何人,何时出现在此地!”吴不可手脚并用向后撤去,衣衫沾染了泥土,模样十分狼狈,语气也十分惊惶。还不待蝉郎回答,吴不可就大声喊道:“有人夜袭知府啦!”
这一嗓子嚎的十分响亮,纵是神态自若的蝉郎也要抬起手捂住半边耳朵。
原本在正院翘首以盼的众人此时也被这带着惊惶的声音吸引了来。
今夜的知府内注定是不太平了,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便是如此。
“这又是哪路妖人!怎么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都捡了今夜来闹!”人群里有人不满的嘟囔。
蝉郎没有在意这人的话,向对面的诸位拱手施礼:“我无意来扰你们清静,只是方才经过此处,见这位差役大人在这树旁翻找东西,见他不带一灯一烛,好心在旁掌了烛,因怕了打扰大人,所以未出声相告,待大人发觉,便是如此这番了。”
蝉郎模样俊朗,言行有度,月色下更如一翩翩公子,众人都不疑他的话。只那吴不可气不过,逮着蝉郎无故出现此地的话头说:“谁管你好心坏心,你现在是不问自闯知府,单单可以凭此将你压入牢中坐它三五日的。”
吴不言此话虽霸道,却不无道理。
蝉郎待说什么,还未开口,那灵泽就赶将来了。且不是一人来,而是背上捆了一人。蝉郎不识此人是谁,却看得见那背上人穿着一身寝衣,显示在卧榻上被灵泽掳了来。蝉郎蹙眉,心想,灵泽不是来寻他胞妹的吗?怎生在此时带了一个明晃晃的男子出来?还是打昏了带出来的。
灵泽不知蝉郎心中所想,他将背上男子抓到手里,塞进目光转冷的蝉郎怀里,道:“此人便是此地的知府大人了,他们不说出我胞妹的去向,我就不将这病秧子知府交出去,大不了两败俱伤。”灵泽的话听在蝉郎耳中尽觉是任性话,蝉郎虽不认同,却也把怀中人揽住。
吴不可见此景,只觉麻烦当头,也不再逞能做强,问灵泽意欲何为。
灵泽不耐的看他一眼:“话不说二遍。”
地上的吴不可表情讪讪。身后众人都道:“我等也不知灵泽姑娘何处去了,若有她的音信我等何必瞒着你不说呢,再多的,我们也不知去哪寻灵泽姑娘,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请速速放了知府大人,他是朝廷命官,若他有什么好歹,你也是要被怪罪的。”
反正,至此好话歹话都说尽,可怜诺达一个知府中竟无一个人能掌控的了局面。
男子灵泽也知这道理,但是寻妹心切,管不得这么多了。
“速速放下梁大人!我知你胞妹在何方!”万里针嘴角流血,从灵泽来的方向一步一瘸而来。
“你?方才与我死缠,也不松一口,如今见我挟了朝廷命官,尽是说谎话框我!”灵泽半分不信万里针所言。
此时局面僵持,突然有人大声道:“看,那土下是什么?”
说完,有人循声看去,都面露惧色,吴不可更是险些昏死过去。
那土下到底是些什么物,竟惹得众人如此这般,且待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