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千踪想起素问寒抱着妹妹的尸首哭的凄惨的模样。
“我问自己,为何到了今日的地步。”素问寒突然捂住脸。
游千踪伸手搭在他的背上以示安慰。
素问寒露出两只眼看他,不知在想什么,游千踪收回手,半道中被素问寒用手拉住。朱红的指甲陷入手心里,游千踪感到微微的刺痛。
看到游千踪露出吃痛的表情,素问寒又猛地缩回手转动自己身前的发。
“我,我不是有意弄疼你的。”素问寒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不用道歉,我没事。”游千踪攥着掌心。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我的事,从没对别人讲过。”半晌,素问寒拿眼偷看游千踪。
“是不是很不幸?”素问寒道。
游千踪点头。
“但我不希望你同情我,可怜我。”素问寒正眼看向他。
“我讲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为什么我要救你。”
“你知道司徒律井是谁吗?”素问寒问他。
游千踪道:“司徒律井,是金石国的司徒律井。”这是司徒打伤他前说的话,他对司徒的了解,也仅限于这句话了。
“我曾经的主人,也是金石国的人。”素问寒道:“司徒律井是金石国的人,身体里也有连命蛊,你说有什么比这巧合的事情?我猜测,司徒律井也是我前主人手下的人。”
“无稽之谈,如果他是你主人的人,为什么你妹妹灵泽死前要杀了他?”游千踪莫名的对这个猜想感到愤怒。
“我也不知道,或许妹妹在死前收到了主人刺杀司徒律井的命令呢?”素问寒对前主人阴狠的手段多见不怪了。
“毕竟,是他亲手催动妹妹身体里的蛊虫,让妹妹死掉的。”一句话,让游千踪沉默了。
或许,杀人如麻者,杀人时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对灵泽是如此,对游千踪亦是如此。
“那他何必大费周折,直接催动司徒律井体内的蛊虫就好了,让他像你妹妹一样死去,不是更简单吗?”游千踪以为抓到了破绽。
“我也如此疑惑过,主人要杀一人,不是很简单?大可以像捏死一只蝼蚁那样捏死司徒律井,就像对我妹妹那样。”素问寒的语气发硬。
“可是,你知道吗?有人说主人对他的性命奈何不得,说这话的人也是主人从前的手下。会不会,司徒律井和那个人一样,让主人对他也无可奈何呢?”素问寒的话让游千踪心惊。
“所以,主人不得不在连命蛊上下手脚。”素问寒终于说到这里。
“主人最擅长用蛊了,而且行事令人捉摸不定,他能想出在已故去的人的尸身上做手脚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游千踪心慌,如果真如素问寒所言,那么为什么又让他们轻而易举得到孙宝成的尸体呢?他不相信素问寒所说,但愿司徒律井身边没有一个对司徒律井虎视眈眈的人。
“做什么这么紧张,我之所以救你,也是因为我的这个猜测,如果主人要杀你,那么我就要救你。”
“主人负我,我又何必对主人忠心耿耿?”素问寒站起身仰头喋喋大笑,挥袖离开。
看着那抹离去的红色身影,游千踪疲惫的闭上眼。
此时雨过天晴,早已听不见滴水声,游千踪却更觉心烦意乱。
“明明情蛊已经被取走了,为何,我还会为他提心吊胆的担忧?”游千踪心内不明白。此时屋檐上传来轻微响动,转瞬便停息了。游千踪以为是什么猫儿经过。
***
吴不可涂着伤药,哎呦哎呦的叫唤。
“什么狗/屁/亲王,不就凭着自己的出身吗?不是龙子龙孙,谁爱理睬你。”吴不可心内嘀咕,他知自己身边定有亲王的人,怕隔墙有耳,只在心里骂个痛快。
当日被迫搬孙宝成尸身的两个无名差役今日见吴不可过来领罚,自告奋勇来做这个活计,打的那是一个卖力,恨不得打断手里的行刑棍。
“得罪了孝和亲王,日后必定没有出头之日,我们还怕你做什么。”那两个差役面对吴不可的求情也是不留一分情面。
吴不可就怕这两个小人在背后嚼舌根,不仅没有在面上责怪孝和亲王,还在挨完棍刑后,感恩孝和亲王教训自己。
现在找个无人的角落涂药,忍着不让眼泪出来。
他也听闻梁知府苏醒了,只恨自己这般模样不好到大人跟前端水倒茶谄媚一番。
却不想,梁大人自己找来了。
“吴不可,听说当日是你找出了孙宝成的尸身?这是怎么回事?”梁贽煜冷着脸,步步靠近角落里的吴不可。
吴不可看见梁贽煜的手放在腰间的剑鞘上,睁大眼咽下一口唾沫。
“大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