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之事苦了你了,”慕寒道,“轩儿,待此事结束,你便同我回去吧。”
“兄长,我早已习惯独来独往,亦不喜朝堂,此事你应知晓。”男人果断拒绝。
慕寒也不逼他,他这弟弟自小因母妃之事便远离朝堂,他几次召他回宫都被对方拒绝。如对方所言,他不在朝堂,身在暗处,与自己更有助力。
但他二人聚少离多,时常匆匆一面便要分别,有时慕青轩身上甚至带着伤,是以当哥哥的总是挂念自己的这个弟弟。
但慕青轩不喜朝堂,他便不会逼迫对方。
“罢了,我也不逼你,你要如何便如何吧,只是要多加小心,再将自己整得这一身伤,我便将你绑回去。”
慕青轩闻言微挑了挑眉,他这哥哥是何性子他清楚得很。外表温温和和,内里坏得很。他若当真性情绵软怕是早便命丧黄泉了,岂能活到今日。
他许诺过的事从来说到做到,是以慕青轩知道,若是慕寒如此说了,下次再被兄长碰到,定将他绑回去。
“兄长放心,轩会照顾好自己的。”慕青轩道。
“就这般照顾?”慕寒是一点情分都不留,“罢了,便依你了。”
“多谢兄长。”
“听子晞说,你今次受伤似乎是因为一个女人?”男子不悦地声音响起。
慕青轩一记眼刀直射向洛书渊,吓得对方猛地将脖子一缩,转头看别的地方去了,就好似若是动作慢了分毫,头颅便会被削掉一般。
“不知是哪家小姐,竟会将你迷的神魂颠倒。”慕寒却不似洛书渊般不敢言语。
“兄长还记得十岁时,轩在竹水镇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吗?”慕青轩道。
“竹水镇?你是说你闲得没事就去偷摘人家橘子吃的那户人家的女儿。”
慕青轩面上讪讪,若是不曾受伤,定能瞧得见男人面色微红。
“慕兄少时还有这么段过往呢?”洛书渊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饶有兴致道,毕竟能听到男人的糗事实非常见,“说来听听呗。”
“放肆!”慕青轩还未说话,他一旁慕寒倒是冷下声音,上位者的威压传来,叫洛书渊“砰”地一声便跪了下去。
那人不住地扣首,口中哆哆嗦嗦道:“公子饶恕属下,属下知错。”
慕寒一拂衣袖,扔下一句“照顾好自己”便出了房门。
“我有些累了,想着歇息下。”慕青轩说着又重新躺下休息去了。
洛书渊见屋里只剩下他一人,面色尴尬至极,到底还是如慕寒一般悄悄走了出去。
小院里夜色清凉,司空烛正候在门边,见他出来当即便跟了上去。
“慕公子如何了?”司空烛道。
“还好,休息几日便好。”洛书渊回答,“这几日花夕梦那边便须得司空兄多照拂了。”
“好说,好说。”司空烛道,“我方才听闻,你是被人训了?”
洛书渊剜了眼司空烛,黑着脸离开了,留司空烛似笑非笑地瞧着他的背影。
一连五日过去,花夕梦自那日过后始终未见车明楼再来过,心里不由得担心起对方来。
她此时倒也还算安全,并未发生何要紧事,只是眼前时不时会闪过一道黑影,眨眼不见。
她不知对方是何人,对方亦不曾对她做过些什么。相反的,她总觉这些人不像是坏人,似乎是来护自己的。
对方不出现,她便不给对方添麻烦,老老实实等人来救。
直到这日夜里,她好不容易睡着,房门开了又合,玄色身影缓步迈了进来。
那人瞧着床上的窈窕身影,放轻了动作取了把椅子,无声无息的放在床旁,静静地看着花夕梦的模样。
鬼面下,一双墨眸灿若星辰,如今除了床上的一个小人儿,再容不下他人。
车明楼微微弯了唇角,抬手给姑娘掖了掖被子,心道:这姑娘睡觉当真不老实,也不怕夜风寒凉,若是再冻病了可如何是好。
微微抬头,正巧与花夕梦的目光撞于一处,姑娘不知何时竟已醒了。
二人就那么愣在原地,视线焦灼着,不愿分离。空气有一丝凝固,悄无声息地流淌。末了还是花夕梦微微咳了一声,唤醒了车明楼。
“抱歉,吵醒你了。”车明楼沙哑的声音道。
花夕梦摇头:“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那天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没事,阿梦无需担心,”男人微微一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自然可以。”花夕梦浅浅轻笑。月色下如玉的面庞似乎泛着一层淡淡银辉。
“你怎么来了?”花夕梦又问。
“我来看看你,”男人道,“伤感可是都好了?”
“自是好了,”花夕梦点头,“那时还要多谢你才是。”
“阿梦无需客气。”男人道,“看你没事,我便放心了。明日戌时,笛声为号,救你与姑娘们离开此处。”
“此话当真?”花夕梦一双眸子明亮,热切地瞧着他。
“自然当真。”男人语气坚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