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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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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人,是繁华的街道,是破烂的寺庙,是除魔的打斗......是人间的芸芸众生。

河流表面十分平静,风拂过树叶的声响竟变得十分明显,紧接着有什么声音自远方而来,一声声地呼唤着,越来越近。

阿肆,阿肆......

还未仔细分辨,祁肆感觉到似乎有人恭敬地叫着神君......

祁肆低头看着河面,在那诸多人影中,有个背影似乎格外熟悉,她正想看清楚,河流中的一切画面突然消失,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冻结。

宿鸢拉住祁肆,问道:“怎么回事?”

祁肆回神看了看那石桌:“应是方才拉你时,不小心碰到那龙头,无碍。”

“这河面呢?”宿鸢道。

两人望向那河流,皆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冰封的河面看起来十分干净,祁肆甚至能看到冰层下流动的河水。渐渐的河下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黑色的毛发顺直,四足短小,一根尾巴长长得绕过身子,显得笨重又敏捷。

是奚鼠。

在看清水中之物的一瞬间,宿鸢迅速地飞身而下,全然不顾法术会带来的难以预料的后果。

祁肆紧蹙眉头,有些懊恼。她顾不得许多,跟着下去。

“你干什么?”祁肆问道。

宿鸢冷冷道:“奚鼠毛皮是御寒上品,为在下所求。”他语气中泄露了一丝期待。

祁肆的疑虑一闪而过,宿鸢当真是无意进的雪域?冰下的奚鼠并没有给两人过多思考的时间。

宿鸢的反应更是激进。

他话音一落,便拔出环首刀,奋力一击,粗暴无比地想要破开冰面,法力注入刀尖时,顿时地动山摇,可冰面只撕开一个裂缝,又以迅雷之势恢复如初。

如此往复几次,宿鸢脸上未见一丝不耐,法力也未呈枯竭之态,冰下的奚鼠,像是被喂食了什么养料一般,越加行动自如,丝毫不受冰面之上的影响,有几只甚至若无其事地游到宿鸢刀锋之下,看起来极为挑衅。

也在此时,宿鸢手起刀落,干劲利落地将到深入冰下,迅速起诀施法。一时间光芒四射,祁肆抬手虚遮着眉眼,她暗自吃惊。

是什么阵法?这个阵法她看着熟悉,可却抓不住来源,分不清究竟是何阵法。

宿鸢立在那里,手里握着环首刀,显得有些遥远。或许这才是宿鸢真正的实力。他眼里隐约透着嗜血,与方才温润的模样判若两人。

冰面下的刀锋在在法力加持下不断蔓延,奚鼠甚至来不及逃,便被穿过了脖颈。有了前车之鉴,其他奚鼠霎时四窜而逃。奚鼠身死的那一刻,身体散出丝丝缕缕的白雾,窜进了冰面下的环首刀。

白雾钻进刀内,不见排斥,原来方才注入冰面的法力,全被奚鼠吸了去。环首刀法力陡增,浑身都散发着金光,随着宿鸢的施法,冰面四分五裂。

宿鸢持刀腾空而起,刀上的奚鼠已没了气息,他掏出一个锦囊,将奚鼠收了进去。

祁肆立在半空,低头看着脚下再次翻腾的河流,里面早已不见奚鼠的踪影,仿佛方才成群的奚鼠游荡是错觉。方才宿鸢的一系列行动,祁肆根本没法插手,她本想助他一力,可对方的法力太过强势,根本不容他人靠近。

是对方根本不打算让祁肆出手。

倒不是说两人实力差距有多大,而是对方练的就是霸道强势的功法,这种功法会抵挡外界的所有干扰,除非施法本人放行,否则他人无法近身。

祁肆只见过一人,有着如此强悍霸道的法力。

是上一任除魔人。

祁肆隐约记得上一任除魔人将除魔剑给自己时,也是像这样强劲,不可拒绝。时间太过久远,那段记忆早已模糊不清,祁肆想不起那人的模样,只知道是位男子。

“何人放肆?胆敢擅闯雪域禁地。”一个醇厚的声音由远及近,自四周传来。

祁肆飞至宿鸢附近,两人警觉起来。

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自河面而起,黑色发丝中掺杂着银丝,白皙的脸上却不显一丝皱纹,一时间让人分不清他年龄几何。

那人眯着眼睛来回打量着祁肆与宿鸢,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宿鸢身上。

“奚鼠无辜,为何取它性命?”

宿鸢坦荡道:“其皮毛为御寒上品。其皮蒙鼓,声可传千里。为何不取?”

他似是早有预料,又似是痛心疾首:“怀璧其罪,也罢。那便留命在此,抵了奚鼠的命。”

宿鸢道:“那也得有本事来拿。”

祁肆见宿鸢前后不一的模样,感叹他的变脸速度,当真是多面郎君,虚与委蛇那一套用得十分熟练。以宿鸢抓奚鼠的速度与张力,恐怕雪域此地他也是来去自如,抑或是他本就知晓入口心法。

那人不见脑怒,说出的话却不客气:“狂妄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他话音刚落,便欺身逼近,直指宿鸢命门,随着他的靠近,周遭的花草树木皆带着山河之势,攻向宿鸢。

宿鸢不见慌乱,以环首刀为盾,施法以避。

才不过两招,男子便收了手,扫了眼宿鸢:“我见过你。纵使容貌不同,我记得你的招式。”

宿鸢淡淡道:“多说无益。”

他说罢便急促地朝男子攻了过去,速度之快,像是在隐瞒什么。祁肆在一旁观战,惊觉两人招式似乎是同出一脉。两人攻势渐渐凌冽,双方都开始下死手,宿鸢先前杀奚鼠耗费了许多精力,逐渐落了下风。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挡住了攻向宿鸢地致命一击。祁肆心道,为何自宿鸢杀奚鼠起,自己便频频处于漩涡之外,好似与自己无关,她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去,却又处处受其掣肘不得法。

那男子被阻挡也不见愠怒,目光扫过祁肆手中的剑,缓缓道:“除魔剑......”他脸上染了不明的笑意:“哈哈,有趣。一刀一剑,虽为同根,一人胸怀天下心系苍生,一人心中虽有沟壑,却只为一人。有趣,有趣得很......”

祁肆应付这招有些吃力,压根未仔细思考他的话:“前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除魔剑认主,祁肆此时手里握着剑,感觉到了它异于往常的兴奋,甚至让祁肆有些握不住。让她产生了一种,除魔剑不属于她的错觉。

祁肆眼神下滑,瞥到垂在宿鸢身侧的环首刀,心下惊讶。

环首刀异常兴奋,刀身都在震动。

那男子撤了招式,离祁肆远了些。接着道:“丫头,看好了。”

男子接着一招一式舞了起来,祁肆握着剑,不自觉跟着学起来。宿鸢见此,打坐调息。

那男子教得快,祁肆也学得快。

“心法方才已全部给你,日后需日日诵读,以融会贯通。”

祁肆道:“前辈这是?”

男子笑道:“每代除魔人,见此都会疑惑,连话都说得一样。有机缘进雪域的除魔人不多,你算一个,有如此纯粹胸襟的也不多,年年岁岁,也就你这么一个。”

祁肆隐约推出个大概,恭敬道:“前辈,如何称呼?”

“柏笙。你或许已经有所猜测,我究竟是何人?我是应运而生,也是为除魔人而生,你能在雪域见到我,便说明你以后不再需要来雪域了。”

“柏前辈......”

“言尽于此,自行离去,杀奚鼠一事,亦不再追究。”

祁肆还要再问,便被打断,柏笙像是完成任务一般,退入了河里不见踪影。

祁肆无奈笑了笑,为除魔人而生?

怎么可能?

这套说辞,可信度能有多高?

除魔人世代传承,一代也最多不过百年,与凡人寿命无异。若是除魔人修为足够好,能与修仙集大成者年岁相当,已是十分不易。但大多是常年与魔息斗争,多多少少斗都会被魔息侵袭,寿命便不算长了。

祁肆算是个例外,意外进入妖界,生生拉长了几百年的寿命,但也是因其妖界与人界时间不同。她才出妖界的时候,已十分不习惯,物是人非,那种苍凉感令她介怀了许久,直到遇到覃沨几人才稍微好些。

除魔人中为了延长寿命,不惜残忍手段,最终堕魔的也大有人在,这些在天道宫的藏书阁中,皆有记录。若柏笙当真为除魔人而生,眼看着除魔人堕入魔道,真的会袖手旁观吗?人间有那么多关于雪域的传闻,那些风格各异的传闻中为何偏偏没有跟除魔人相关的?

祁肆只确定雪域跟除魔人或许有几缕干系,但远不足以达到为除魔人而生的境地。

祁肆回头搜寻,原本在打坐调息的宿鸢,早已不见踪影。祁肆也不着急,宿鸢不会走得太远,她还有些事要问他。

她不再逗留,起身追了去。

雪域寻人十分方便,四周白茫茫一片,几无遮挡之处。以至于当祁肆在看到一个亭子突兀的立在风雪中,便毫不犹豫地过去了,宿鸢就站在亭子的屋檐下,像是在避雪。

祁肆见他神色自如,想来方才的伤不重。

祁肆走到屋檐下与他并肩,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宿鸢自嘲笑了:“重要吗?”

祁肆点头:“自你之前,我从未在雪域见过人,也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在雪域来去自如。”

“你倒实诚。”宿鸢继续道:“在下从未欺骗于你,我受伤是真,此次入雪域也确实是无意而为。”

祁肆抓住重点:“此次?也就是说你以前进过雪域。”

风雪又重了些,两人避雪的屋檐已不足以抵挡,宿鸢转过头看她:意味不明:“你觉得呢?”

宿鸢看了看天空的雪,淡淡道:“你救过我,我便不杀你。不过......望你......于我之事,缄口不言。”

风雪在不远处慢慢形成漩涡......

“对了,若有缘再见,一定带你用用长枪,你使剑总有些违和。”宿鸢此话说完,迅速往风雪漩涡中去。

祁肆反应过来时,宿鸢已经不见,她无奈笑笑,心道这人就这么走了。

祁肆也不逗留,试着念决离开。周遭景色变换,祁肆回到了南山寺的山门前,她进雪域时,还是山花烂漫时,此时周遭树木萧条,已是冬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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