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们那边怎么样?”
商誉在张徽出来后,便立刻进了张徽在一日香进的厢房,他看了一眼被绑着的张徽道:“他刚进房间便出来了。那间房里没见到有什么异常。”
祁肆撤了施在张徽嘴上的咒,问道:“你是谁?”
面对这个提问,其余人都显得疑惑。
张徽坦然道:“张徽。”
“张徽一介书生,不会用剑。你老实交代,便少吃些苦头。我最近没什么耐心。”
祁肆说罢,便慢慢将除魔剑拔出,放在了桌上。
一时间没人说话,这无声的威胁持续了一会儿,张徽开了口:“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祁肆直接将除魔剑架到张徽颈间,“前不久我经高人指点,知晓一种术法,专门对付这种爱钻进人体的魔,就是疼了点,你要不要试试,镜魔。”
张徽盯着祁肆,在祁肆与除魔剑之间来回打量,突然笑了起来:“除魔姐姐,我说我说,一切好商量,好商量。”
覃沨惊道:“这是那个令人谈之色变的镜魔?”怎么看起来有些狗腿。
镜魔并不是单指一个魔,而是这类魔族的统称,他们没有固定的名字,今日可以是张徽,明日便可以是李徽。镜魔之所以可怕,并不在于他们自己的修为有多深厚,而在于他们的寄生能力。他们可以悄无声息地寄生于人体之中,不被除魔剑察觉,甚至不被修为高深的除魔人察觉,在寄生期间,他们可以借被寄生者的一切所用,包括法力、修为,且难以让人发现。
几百年前,在十大门派中,曾经有一个门派掌门人不慎被镜魔附体,一直到十大门派集结对抗魔王秦辛时,被秦辛一掌打出掌门人体外,那时众人才知晓他们的掌门换了人,最后竟然连身边亲近的弟子都不知道自家掌门什么时候被换了里子。
或许是被附身时间许是太久,原来的掌门人早已经被附身的镜魔吞噬,镜魔一出,这掌门人便死了。
这事儿一出,给了十大门派一个重击。自此以后各大门便加大了对镜魔的防范,直到现在也没再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祁肆问道:“你何时附的身?”
“......在西北。”
覃沨疑惑道:“西北?”
西北,难道是当日的那个镜魔?祁肆记得自己将他杀了的,失手了?
张徽看了眼祁肆的神情,老实交代:“我不是当日你们杀的那个镜魔,我当日在那一众书生的另外一个身上,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张徽身上的镜魔被你杀了后,我便找准时机附在了张徽身上。”
祁肆道:“去一日香做什么?”
张徽吞吞吐吐着没有开口,商誉冷冷道:“别耍花招。”
“......商大夫,都是男人,你说去做什么?”
祁肆没再废话,起身将除魔剑收了,单手施法,捏住在张徽体内的镜魔。
“去一日香做什么?”
镜魔被扼住了命脉,浑身疼痛不止,而被附身的张徽却毫发无伤,眼见自己的保护屏障无用,他慌忙道:“我说!我说!”
祁肆将他从张徽的身体里拉了出来,镜魔跌坐在地上,一阵喘息咳嗽后道:“......去吸食妖灵。
上任魔王被诛,魔族一脉受损,也不受庇护,剩下的许多魔,大多修为不高,或者身受重伤的。西北的老巢被端了,魔王不知所踪,在祁山腹地的魔宫也毫无魔息,许多魔都无法顺利修炼,水司说他有办法将妖力为魔族所用,溯州城内的妖早在百年前便没了影,我便从其他地方将妖引诱过来,以此作为交换来提高修为。”
覃沨皱眉道:“盗取他人果实,有何意义?”
那镜魔未见有多大的悔意,只有些懊恼:“今日我去一日香,以往给我用的房间内,没有丝毫魔息,我便察觉不对,一出来就被你们逮到了。”
祁肆问道:“你与水司如何相识的?”
“三年前,张徽刚到溯州没多久,水司便找了我。”
水司在溯州城呆了几百年,照那日的妖灵数量来看,仅仅凭原本溯州的妖是完全不够的,这镜魔不像说假话,只是仅仅凭借几年的时间,妖灵的数量远达不到当日的规模。
这几百年间,到底有多少人给水司提供妖灵?妖在人间消失,妖界又是否有所察觉?还是说这其中有妖在掩盖线索?
祁肆放开镜魔,她继续问道:“你跟水司通常在哪里见面?”
镜魔道:“就在一日香,我将妖怪诱至一日香,剩下的他自己会动手。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这镜魔在溯州不过几年,又能知晓多少。
“你知道为什么魔族总是饱受诟病吗?你们总是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丝毫不知悔改,一步一步地修炼对你们而言有那么困难吗?”覃沨淡漠道。
商誉抬头看着覃沨,眼里的情绪有些外露。
在祁肆的印象中,覃沨很少有这种冷淡的时候,不禁偏头看了她一眼。
“......大家都这样而已,只是魔族做得招摇了些。”镜魔不以为然,转头对祁肆道:“除魔姐姐,可以不杀我吗?”他看着张徽的身体,似乎是还想要回他的身体。
祁肆没说话,抬手对着镜魔快速施法,结束后淡淡道:“从此以后,你已经不能附身在人身上了。”
那镜魔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等他发作,祁肆接着道:“我在你身上放了结界,可令你一年之内平安无事。趁着这一年的时间,好好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