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齐以渔过的很舒坦,几乎没怎么外出。因为将要下山的缘故,章毕云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好好休息几日。
最高兴的不过季从心,他整日黏在齐以渔身侧,不是端茶就是送水,偶尔还会坐在远处偷瞟。
“你没事做?”
齐以渔烦不胜烦,他好不容易找到空子去研究功法,就被黏糊糊的目光缠住,让人恶心难耐。
[是的。ヽ(*??`)。]
“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可好?”他放下手中的木牍。
[好啊好啊。●v●]
“要是不能完成不能见我哦。”
季从心本是应该细细思考一番,可惜齐以渔正笑着,宛若星辰。他一时被迷了眼,只得快速点头,生怕对方变了主意。
“去找易将行单挑,不赢不许回来。”
掌风一挥,季从心被巨力推出门外,厚重的木门被轰然关闭。
下山那日天气很好。齐以渔站在众多弟子之中,只等一声令下动身前往金钱乡。季从心今日的打扮很整洁,虽说长长的发依旧遮了他大半的面容,但至少是干净的。
下山弟子不多,寥寥百人,他们的师尊都在嘱咐些体己的话,给上些宝器防身,毕竟少说也要一年见不到面了。
一年对修真者来讲转瞬即逝,不知那些人在伤感什么。齐以渔脚尖撵着一颗石子,身上的弟子袍被风儿吹地猎猎作响。易将行站在他面前,说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屁话。若是放在前世,齐以渔还会认为师尊是温柔的,现在看来只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倒没见拿出些什么看看。
“啊,对了。”
易将行忽然停顿,手落到身后,往外拉扯着什么。
这是……要给他宝器?齐以渔呆愣半瞬,心中堆的高高的积雪有些融化的迹象。或许这一世易将行变了呢……这个念头被掐灭地迅速,他明知道不可能的,只是还会这样幻想。
“大师兄就交给你关照了。”
易将行拉出的竟是尹白烨那家伙!齐以渔面色冷的吓人,一双眸锐利地仿佛能将面前人千刀万剐。
如白霜的面庞,毫无血色的唇,裹满纱布的指,都昭示着这个人的虚弱。可是为什么即使这样还是要去金钱乡,究竟是不是有所预谋。
眼眶涌上丝丝泪意,又被生生憋回去。少年拱手作礼,挑不出一丝错:“弟子会好好照顾大师兄的。”
好好照顾几个字音被咬的有些重了呢。易将行嘴上笑着,桃色的瞳是淡漠的,他扶起齐以渔躬下的脊背。
师徒三人告别,说着辞行之言。
“弟子下山去了,师尊珍重。”这是尹白烨说的。
“师尊,再见。”这是齐以渔说的。
“多加小心,一年后见。”这是易将行说的。只是……
粉发的美人背着手,指尖一下下点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他遥看着两个弟子的身影越走越远,看着齐以渔身边那个魔奴和狗一般一次次贴上去,又一次次被打远。
一定会再见的,只是再见时希望看见的是你的尸体,本尊的小徒弟。他浅笑,一阵风过,绿叶娑娑,他站的那寸地却再也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