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齐以渔有了前世的记忆,他就变得不像前世的他了。
前世的齐以渔一开始是很善良的孩子,会笑着讨好人。只是经过了一世,他终究只能成为一切结束时的模样。
那么他让齐以渔重生的决定能否真的扭转他的命运,他不知道了。
齐以渔回到了揽玉门,他是被扭送到戒律堂的。
彼时的易将行指尖正落着一只千纸鹤,是褚舛玉发来的,他告诉他齐以渔跳崖了,不知所踪。
易将行有些害怕,他怕师尊的灵魂没了寄托。寻了那么久,直到上一世死亡也只找到齐以渔一个与师尊灵魂如此契合的舍体。他死了的话师尊该怎么办。
他又恨齐以渔,他恨一个微不足道的炉鼎如此碍事。明明就是一个杂草为什么偏要逆天而行,只要安分做好一个舍体就好,非要闯出那么多祸端。
手指抓着胸前的袍,忆起前世绿藤穿心而过的滋味。
“易仙尊!”
一个白袍外门弟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他显然是焦急的,险些踩了自己身前的衣。
“仙尊,齐以渔抓到了。”
……
议事堂,章毕云手上攥着一支鞭子。那是催魂鞭,齐以渔受过的。
“肖碎妄呢。”
果真是为了那家伙,齐以渔轻嗤一声,落在章毕云眼中是他对自己的轻视。
“快说!你放走肖碎妄还擅自离开金钱乡,两罪相加还敢笑!”
催魂鞭打在地面发出脆响,尖锐的刺在软鞭上尤为瞩目。
就会在门徒身上耍威风。
齐以渔不想赌肖碎妄会不会隐瞒他又揍人又□□的事实,只不过再傻的人也明白现在不是负隅顽抗的时候。
“弟子带他回了京,了却了心结,此刻他在客栈休息,弟子这番提前赶回特意前来秉明。”
许是觉得齐以渔这样子过于乖顺,章毕云疑窦顿生,他站在齐以渔面前,一双鹰目盯着他。
“你又为何离开金钱乡跑到白落园遇到了肖碎妄。擅离职守,作何解释。”
逃是逃不掉的,倒不如把尹白烨拉下水。齐以渔眼中噙了一汪泪,躬身作礼道:“弟子本得了一把好剑,未想到被尹师兄夺去,心中不快便择路而行。”
“胡说!”
催魂鞭狠狠抽击在地面,章毕云吹胡子瞪眼。
“尹白烨是本座看着长大的,他的品行如何我怎会不知!休要信口雌黄!”
齐以渔就等着这句话呢,他抬起头,泪水落在两颊:“是啊,所有人都不信弟子。师兄怎么可能为了一把凤染剑与弟子相争呢……”
凤染?
章毕云脊背挺直了几分,那可是上古神剑,只是因为此剑主人陨落后魔气环绕继而丢失。凤染剑又出世了,还落在了本门弟子手中,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也没了搭理齐以渔的心思,章毕云将催魂鞭塞入了身旁弟子手中奔了出去。
他要去金钱乡找尹白烨看剑,这般机遇不可多得,必要好好重视!
易将行就是在此刻踏入戒律堂的,身边吹过一道邪风,连人影都没看清便消失不见。
“刚刚那个,是章师兄?”
易将行望向拿着催魂鞭的弟子,那弟子瞬间红了脸,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齐以渔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了令人烦心的声音,他转身行礼。
“师尊。”
美人没什么表情:“结果如何?”
余下的弟子挠了挠头,目光在易将行和齐以渔身上来回打量:“掌门还没说什么就跑出去了。”
那弟子看了看旁边,又讪讪开口:“大抵是没有处罚?”
毕竟据齐以渔所说确实是没什么太大过失,说是硬说便只有擅离职守这一个事情了。
周围温度冷了下来,粉发的人踱步到他的面前,而那弟子只敢看着地面,不敢抬眸。他听见易将行发出了一声嗤笑。
“怎么会?如果没有处罚本尊便不会来了。”
面前的人转过身,发尾扫过,散出一阵桃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