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羁从宫里面出来,外面的街道他几乎不认得了。
京城的人一早就知道他要回来,所以便在皇宫外不远处等着。
成亲后将军府的管家是云疏从云家带过来的,当初尧允还不知死活的时候,他和云起闹得不愉快。
如今整个将军府里只剩下了他留在京城的探子。
下属是牵着马车过来的,正是四月份马车内闷热,尧羁心里也烦闷便只是将软甲放在马车内,让他们其余人先回将军府。
皇宫在京城的东北方向上,所以京城的东北方居住的尽是达官显贵,将军府亦是如此。
从皇宫回将军府的路上会路过云府,云疏念家,成婚前岳父便同他讲过云疏要时常回家。
他也总是下了朝便去云府,那时候还有人打趣他活像个上门女婿。只是月圆时少,允儿生下来不到一个月先帝便让他回了西北,云疏同允儿一块被留在了京城。
将军府内早没了当年的姹紫嫣红,明明正是春日好时节,却总是给人一种满目萧条的感觉。
门都没进就走了。
他想往城西去,那边热闹。
刑夫人还活着的时候,总是同他讲京城西边最是稀奇热闹。那里有很多长得奇奇怪怪的人,卖的东西也是她几乎没见过的东西。
只是事态变迁,这里与刑夫人口中的城西半点都不一样。
城西已经算是外城了,如果说内城是富丽堂皇的烧金窟,那么外城则更多的是烟火气。
临近晌午,面摊、馄饨摊正向外飘香,四周吆喝声此起彼伏。
尧羁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正盯着他,循着感觉朝路旁看去。
那是个同他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那人守着个大锅手里还拿着一个碗。
“老板,面好了没?”
“好了,马上就来!”
说完便把面从锅里给捞出来,撒上把葱花浇了汤,才端了进去。
尧羁觉得他眼熟,往那面摊方向去。
面摊老板刚出来尧羁便已经在他面前了。
“姑爷?!”
王隼不敢确定,毕竟这人是真的好多年不见。
尧羁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王隼是云疏手下其中一个商队的管事,当年云疏刚离世的时候也是他带尧允到了西北。
“你怎么在这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初他在西北,他的妻子突然就死在了京城,这么多年他的手下都没有找到云疏死的原因。
王隼熄了火,挂了个暂时歇业的牌子领着他往屋里去。
吃面的屋子再往里走就是王隼住得院子,院子里有几个聚在一起玩泥巴的小孩儿,满身的泥点子王隼也没管。
那几个小孩看到他领着生人过来立马围了上去,又被王隼哄着到了别处去玩。
尧羁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架了葡萄藤,葡萄藤下放了一个桌子。旁边有菜地,又养了鸡鸭和猪。
想来过得不算差。
“姑爷,您里面请。”
这屋子不大,窗户小全靠门打开照明。家具不算旧,但也不算新。
王隼拿了一壶酒递给他。
“我这没什么好茶,但这酒是过年的时候一个兄弟带回来的,算是好酒,您拿来解渴吧。”
尧羁倒没说什么,战场上什么样的苦没有?
酒的确是好酒,就是没有西北的烈。
发觉王隼一直站着,他应该有些拘谨。
“又不是没有地方,你也坐呀。”
“不……不了吧。”
“有好多话想问你,坐下来说吧。”
王隼这才坐下来。
“云疏为什么会死在寺庙里?”
那甚至还是皇家寺庙,云疏身体不算差,皇家寺庙里面也有太医在。春末夏初感染风寒的几率也不大。
“小姐说先皇想杀她。”
尧羁看向他,王隼立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