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那神情是实打实的不愿意,云和月在感情一事上向来讲究你情我愿。
这些人中她随意指了一个人,便同夜家主告辞。
云和月来时是一个人走路过来的,回去时身边倒是跟了一个人。
但……
这人是时烟絮的贴身暗卫!
“且住这天还这么早……哥让你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同我商议吗?”
且住看着这条街上已经灯火通明,胭脂味弥漫整条街。
缘分这种东西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就比如回到小院她就看见时烟絮正站在廊下同一个被精心打扮的男子说话。
准确来说,是时烟絮在问话。
那男子原本叫燕北阙,被强行抓到百花楼后被老鸨改成了玉娇。
而他也是被时烟絮带过来的,时烟絮大约十年前在扬州。
燕北阙的父亲曾在扬州担任扬州长史一职,那时时雍还曾带着他去拜访燕大人。
燕北阙这人这么些年变化其实还挺大的,他年幼时模样随父亲,如今却更像是年轻时的燕夫人。
两个人怎么说也算是旧友,这么多年没见,如今在泆洲重逢燕北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之前听父亲说时伯伯希望时烟絮走武将的路子,所以让时烟絮从小习武读兵书,却不想三年前出了个状元楼正是幼时旧友的名字。
当时不以为意只当是重名,直到时伯伯游历到了中原老家,才知道那就是那个人。
他身体不好,经不起太过遥远的路程,而时烟絮到的地方离中原又太远了。
他知道时烟絮如今位高权重,突然出现在这里怕是不简单。他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有多么不堪,并不想出现在这光风霁月的旧友面前,但想到父母他便主动到了时烟絮面前。
时烟絮见到他出现在这里便大致能猜出来云和月要找的人是谁,他问了身体,问了过往,也问了将来。
燕北阙被父母的事情压得胸口发闷,想主动说父母的经历以及中原老家的那些东西,还未开口便被时烟絮打断。
“你认得把你带回来的人吗?”
燕北阙想起来他在百花楼里躲着的人,那人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不像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
但他的确没见过那个人,于是便摇头否认。
感觉到时烟絮的目光往别处去了,他顺着时烟絮的目光看过去,正是百花楼中那个同夜家主把酒言欢的小公子。
云和月没想到他们两个还认识,但想到上辈子,燕北阙的尸首是时烟絮替他收殓的,便也不奇怪了。
时烟絮示意云和月过来,自己却不等她离近便同燕北阙告辞。
燕北阙想追,却被云和月按住了肩膀。
“大人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燕公子令尊的事情你怕是要同我谈了。”
说完便带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燕北阙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想将父亲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交给他。
云和月真觉得十几岁的小孩真的非常好玩,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又没什么阅历,什么东西都不说,但又什么都写在脸上。
得了趣,云和月终于不再玩他。
她把自己的鱼符扔给他,开口介绍自己:“我属刑部,你就是把什么东西都告诉了大人,他大抵也得交给刑部处理。事情不大这大抵全部归刑部管,事情大了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协理,倘若牵扯到朝廷官员也不过再多一个御史台。”
燕北阙看着手中的鱼符。
银鱼符,也就是说眼前这位至少为五品的刑部郎中。但这鱼符极为精致,眼前人手中拿着的鱼袋同他之前见到的五品官员的相比也绣的更为华丽。
刑部侍郎。
他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大多来源于父亲,刑部尚书在新帝刚登基时便被放到了一个华而不实的位置上,随后是由刑部右侍郎接替尚书位置。
那么眼前这位大抵就是新上任的刑部右侍郎。
他叩拜:“大人可否让人同我回一趟中原老家?”
时烟絮回去时一直心不在焉,心中想得尽是物是人非。
推门时感到门内有陌生气息,且住随即出手,他将时烟絮留在门外自己持短刀而入。
门内传来打斗声,不过片刻便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