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吓死我啦。”鱼星悻悻地拉着保章转身就走,却待回了洞府外,才发觉这人正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
“你作甚?找我麻烦不成?”她有些不满,本还为见着他高兴,谁知他总是木着一张脸。
“你知不知自己方才险些做了什么,要是伤了他们,罗酆再添朱笔,你真的会被少尊大人丢出去百十年都不用回魔地了。”保章郑重其事,心中自然为她忧心,他二人自小长大,早就难分彼此。
鱼星听罢却努了努嘴,有些厌烦他的唠叨,“哎呀我知道知道,可你根本不懂我方才看见了什么!”
“你便是看见了真神也不能在大凡境出手啊。”
见他油盐不进,鱼星气得恨不能掰下他的鹿角,“我瞧见了娃娃,娃娃啊!”
保章一愣,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娃娃不会在凡境的,便是在,少尊大人也该陪在身旁啊?”
然说到这儿,他也忽然不确定了起来,毕竟他方才从细柳而来,得见了少尊,却没能瞧见娃娃的身影。
“其实……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我只是瞧见了娃娃的那身藕粉色的衣裳。”鱼星拧着眉,回忆着,“就是那身她很喜欢的衣裳,娃娃不是说过么,那是此行离开桑地,她那位四方师兄送给她的。”
保章也点了点头,那时娃娃方才随着尊主与夫人回到魔地,他和鱼星便总缠在娃娃身边,毕竟他们从前都是尊主安排给娃娃的宠伴,一别几十年,说不尽的话。
“可你还是要谨慎。”保章有苦难言,他该如何告知鱼星少尊叫他此行的目的,“尤其你司值云雨一事,你……”
“好啦好啦。”鱼星伸手捏住了保章的嘴巴,瞧着他呜呜叫唤着甚是好笑,“擅水之事我鱼星可是能手,还轮不到你保章来管教。”
那人高傲地说着,她是魔地出生的丹鸟,自小独一无二的存在,自然骄傲。
保章于是无奈,他惯常也管不得她半分,不被欺压就不错了,哪敢管教。
于是他只能时时刻刻都跟在了鱼星身边,想着就算鱼星要惹出祸事,他总还来得及出手。
然叫他没能想到的是,这祸事早在他来此前,便已经被鱼星惹下了……
“这是发生了何事?鱼星你可知晓?”看着那天际云层愈压愈厚,保章心中总有些不妙。
然此时鱼星也是满面凝重,旋涡云层之下,闷热的风渐起,吹得人有些躁动。
“这云雨未能疏开。”她的声音略有凝重,却只一句话不过,那天边的日光便再也透不过来。
“郸叱境云雨由你主理,你何不出手?”保章不由问道。
然鱼星却一时愧疚,“此云雨失了时机,我能疏通,可它却会祸害水脉。”
云雨疏理非是想得那般简单,此一时即便她能破这旋云,可未必能绝了大凡境的灾祸。
“何为失了时机?”保章这心中也跟着一紧,忽而一声闷雷如击天鼓之音。
然鱼星却已凌空而起,她将布施阵法以力挽狂澜,“你且退开!”
那大阵一瞬落下,熟稔于心的鱼星应对自如,很快,保章便隐有看到那云旋随着她意动而去。
然鱼星却还是一面忧心,她仍旧仰望着那云旋走向,此处乃是郸叱之外,云雨散布后会分布凡境,而郸叱之下境地不同,季候自然不同……
“糟了……”鱼星忽而喃喃,保章追上来时正听她说道。
“何处糟了?你这不是行云已正?”
鱼星连连摇头,“此前离去郸叱,我早已布施,这不该,这不该的……”
她忆起那时离开郸叱前,方才作罢,若以彼时她所断,眼前这情景便不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