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命你去接近那小侯爷,搅了他与皇族联姻,失了镇北穆家。”
虹衣羽骤然攥紧了手中白玉,在紫衣女子渐沉的面色下,开口道。
“杜离州,恐有意求娶于我。”
紫衣女子闻言幽幽一笑,“这岂不是正合门主心意。”
她走至虹衣羽身前,牵起她的手来。
“如是那小侯爷能有心于你,杜离州也对你生了执念,便会以先皇亲侄身份进宫相胁,等到了那一日,一切便都有了意思……”
说罢,紫衣女子欣慰地拍了拍虹衣羽的肩膀,继而消失在了夜色里,只留了那身玄色在其中。
那是安昭的夜,从来叫人安心。
“从今以后,你可还有安稳……”
她的手探出窗外,描摹着那荧荧灯火。
这双手,曾为了安昭的夜,斩了多少罪恶,现如今,她要亲手,打破它的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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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尊大人,这都第七日了,您是觉得虹姑娘瞧不出么?”
书冥这几日简直过的天地混沌一般,少尊大人的‘死皮赖脸’,他可是见识了好大一番啊。
每日晨昏,都要与感召院门前一过,晨时送了人去,昏便也接了人回。
虽说每日都是三两言语招呼,可这未免——
“太勤了?”
“少尊大人晓得便好。”书冥快要无奈,便看着少尊大人又转瞬消失在眼前。
于是他推开窗去,那晨雾还未消散,可那身蓝色倒是显眼。
“莫问,莫问,多嘴,太多嘴。”他兀自埋怨着,想着多嘴只会令自己心塞……
今日虹衣羽得见沈天时,打马在上,正要出感召院去。
她与沈天擦身而过,点头招呼,却几步后转身脱离队伍,扯了马头。
沈天逆着晨光瞧,她正一脸心思,眉眼疲惫,欲言又止。
“枣核安神,可是睡的不好?药坊抓些和水入眠。”
虹衣羽盯着沈天,半晌,问道,“沈兄可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说。”
“如我瞒你,你可还愿与我相交?”
沈天一笑,“你我二人此时相交,便也隐瞒良多,我可有不愿?”
虹衣羽倒是不算意外,便又问。
“如我欺你呢?”
沈天闻言又笑,“初见时,你口中咄咄,以刑部感召院领卫之职相胁。”
虹衣羽闻言端正了身子,睨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却又忽然泄气。
“如我,骗你呢。”
“那么,便决不相交。”
沈天言毕,虹衣羽瞳眸一缩,缰绳在她手中握紧,只扯得那马鸣嘶嘶。
“谢过沈兄。”虹衣羽道,而后扯了马,绝尘而去……
“少尊大人?”书冥此时现身,他在一旁听得了好一会儿了,“她这话是何意?可是有事骗了您?”
然则他又觉得少尊答的有异,想来无论久儿做了什么,少尊都不会责怪与她。
“她不过是在自问罢了。”少尊幽幽说道,转瞬消失期间。
自问?
书冥自然不懂,可也没人给他解答,也就没放在心上。
倒是自那日后,他肉眼可见那二人有了变化,竟是每每见面之间,除了问安,多了许多问来问去了。
当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