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沉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幅德行,在老宅是要上家法的。”
尹岑全身一颤,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下意识看向楼下刚刚薄聿川坐的位置,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离开了那里,然后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顾冥河没有丝毫慌乱。
他早就看到那人起身,他就是想看看,薄聿川会怎么做。
他还是那么不在乎尹岑的死活吗?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你来干什么?”顾冥河明知故问。
”你对别人老婆都这么热情吗?“薄聿川冷哼。
“尹岑是我师妹,我们从大学就一起创业,我还不能和她谈谈心了?”
薄聿川面色未改:“她是你嫂子。”
顾冥河被噎了一下,“今天是,明天未必了。”
“你挺能幻想。”薄聿川说。
“要赌一下吗?”顾冥河冷哼。
“你拿什么和我赌?”
“我输了,我来摆平薄子杨。”顾冥河说,“你输了,薄氏掌门人的位置让给我。”
薄聿川不怒返笑,“口气不小。”
尹岑径直绕过两人,头都没回。
薄聿川静静地和顾冥河对视五秒钟,转身追了出去。
*
晚宴进行到一半了。
有人和现场的明星合照,有人在舞池跳舞,还有社交达人左右逢源,今夜精彩堪比电影。
薄聿川跟着尹岑穿过舞池,在无人的泳池边拉住了她。
她还没说话,他抢先:“对不起。”
“你们凭什么拿我做赌注?我是什么货品吗?还是说,薄家的一切人和物都只能用金钱来衡量?”尹岑气道:“你尊重我了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薄聿川:“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尹岑:“他现在是集团股东,也是爸爸的儿子,难道我要把他当空气吗?”
薄聿川:“可是他不是你这样想的。”
尹岑:“他怎么想重要吗?”
薄聿川:“当然重要。”
尹岑:“你能制止得了一个人的行为,那你能改变一个人内心的想法吗?”
“他不怀好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语塞。
“我想的什么样?”他问。
尹岑发现他的目光不是愤怒,不是难过,而是平静。
她不理解他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或者说,他生病以后,性情改变了许多,负面情绪多,还经常失眠,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敏感,脆弱。
平静的发疯。
“我的意思是,你别误会。”她有些无力了,“我轻易就原谅了你们拿我当赌注的事,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没有怪你。”他的声音很低落。
“我们聊了彼此近况,还有工作上的事,其余的并没有说。”尹岑试图解释,“或许他最近遇到了不好的事,让他有些迷茫,他试图找一个人倾诉,解开他的疑虑,当然,我未必能解决问题,但他说着说着可能自己就把事情理顺了,但我……”
今日立冬。
后花园开了室外暖气,她穿着香槟色的长裙,勾勒着纤细的腰身,头发临时做了大卷,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很认真地解释刚刚发生的乌龙事件,这让她看起来更加魅惑明艳。
远处忽然绽放出一团烟花,一个接一个,照亮了半个王室后花园。
两人的目光望着彼此,尹岑微微皱着眉,还在思索解释今晚的事。
他忽然低头,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尹岑下意识推了一下,发现根本挣不开,而他抱得越来越紧,几乎要把她揉进胸口里,有一种害怕她会突然消失的紧张和在乎。
红酒的甘甜,微醺的味道。
尹岑才发现大家都醉了。
她抬起手,放在他的腰侧,被动到回应他,辗转,吮吸,深入,是从来没有过的热烈和占有。
……
*
而此刻。
顾冥河有好几天没联系过乔京楚了,他以为今天她会来晚宴。
顾冥河昨晚联系过她一次,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她在生气,打算第二天抽空再去找她。
今天的晚宴,很多媒体记者都到场了,她们公司一向会派乔京楚来。
今晚,她意外地没出现。
打电话不在服务区,公司说她请假了,看样子,她是铁了心不理他了。
顾冥河心乱如麻,一边想她能联系他,一边又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尹岑说。
薄聿川用手指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你说。”
尹岑说:“我们先解决薄子杨和他背后的势力,不要把顾冥河当成敌人。”
薄聿川静了一瞬,“岑岑,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尹岑迷茫地看着他。
“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这才明白他的态度,尹岑很用心地想了想他的话,并且铭记在心。
今夜,这满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或许只有她一人滴酒未沾,尹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包括你吗?”
薄聿川看着她的眼睛,“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尹岑同意看着他,似乎在探究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
薄聿川说:“冥河和你说什么了?”
“他好像是有事瞒着我,但并没有说出来。”尹岑耐心道。
薄聿川却笑了:“说正式进入薄家的感想?还是子杨在家族长辈面前和他宣战,或是解释下自己为什么刚被取保候审,又或是女朋友忽然怀孕了,骑虎难下。”
尹岑一惊:“什么?”
“那个记者怀孕了。”
她深呼吸:“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董律师是被谁绑架了吗?”
尹岑惊诧:“不是子杨捣鬼吗?”
薄聿川说:“冥河昨天因私自限制他人人身自由被抓捕,现在被公司保释出来了。”
她心下一凉:“他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