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桃白”却分毫不让,他挑着眼尾望过来,一只手仍揽着桃亦的腰,另一只手却勾上了桃亦的耳根。他一面抚摸少年的耳根,一面凑过去吹气:“我为什么不能进?”
“因为……”桃亦犹豫起来。对方说话的热气灌入耳道,撞上耳膜,让他的整个脑海都回荡着潮热的风声。抚摸在耳根的那只手似乎格外温柔,温柔到桃亦下意识觉得,拒绝心爱的人的陪伴,是件极为过分的事。
或许不止如此。
桃尘眼见着桃亦的脸红了起来,轻笑着继续诱哄,“即使是普通朋友也可以一起上厕所……我们的关系难道连普通朋友都不如么?”
对啊?他们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如普通朋友?
“可……”桃亦很小声地挣扎了一下。于是桃尘揽着腰部的手上移,沿着少年侧身的轮廓,一丝不落地全部经过后,才最终攀上少年的面颊。
他将桃亦的脸掰过来,朝向自己的方向,迫使桃亦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桃亦控制不住地循着他的话语走,“是所属。”
桃尘显然愣了一下,眨了下眼。他似乎放弃了诱导,直接占据主导权,“是可以一起上厕所的关系。”
“嗯。”桃亦应着。认知的改变不会被自身察觉,更不会引发思考,只会引发行为的差异。桃亦几乎不再挣扎,亲手打开卧室的门,将自己连同身后缠着的桃尘,一道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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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内。两个人挤在窄小的空间内,对着瓷白的墙面发呆。
这里的空间称不上宽敞,或许是通风的缘故,空气似乎也比卧室要更冷。灰蓝色的瓷砖在墙壁上铺开,甚至能隐约倒映出桃亦的影子。
“怎么?不用吗?”
“桃白”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桃亦心下一惊,只好将手指勾在睡裤的绑带上。那绑带绑得并不紧,有时甚至会自己打开。
但……“桃白”的手还缠在他腹部,炽热的身体贴在桃亦身后,像是一道背后灵,分明极热,却让少年脊背发紧,像是在咄咄逼人地等着他做些什么。
桃亦手指勾在绑带的两端,解了许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解不开?”“桃白”又蹭着桃亦的耳后,双唇反复磨着桃亦的耳垂,似乎极为单纯地问着。
他的声音并不凌厉,但也不温和,是偏于有攻击性的好听。可他说话时的语气却格外温柔细腻,甚至接近诱哄。
“解、解不开。”桃亦的嗓音抖了一下。不知是因为羞怯,还是因为对方贴的太紧,又或者,是对接下来的事毫无经验。
他只想尽快逃离这让他面红耳赤的境地。
可他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两人离得如此之近,他所见亦是桃尘所见。桃尘不可能忽略掉桃亦动作许久,不仅没有打开,甚至越绑越紧……故意绑死的腰绳。他惩罚性地舔了口少年的耳垂,双手沿着少年两侧的身体曲线下移,自少年的腰前穿过,然后,够住了那两根绑死的细绳。
怎么能撒谎骗人呢?桃尘在心底揉着桃亦的小人,直到把小人揉得衣衫不整瘫倒在地,虚弱不堪地呜呜咽咽,才微笑着抬起眉眼。
他仿佛格外有耐心似地抓住了那两根绳端,似愉似恨地说:“我给你解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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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空间内,桃亦被迫坐在马桶的盖子上。他的手臂在身后支撑着身体,身体微微后仰,将睡裤的绑带送至“桃白”面前。
在他的前方,“桃白”正屈膝半跪,双手勾起他腰间的绑带,仔细拆解。
这并不是什么舒适的姿势,更因为“桃白”不加控制的动作,而增添了数不清的怪异。“桃白”的手指在睡裤的绑绳周遭上下翻动着……平心而论,那双手非常好看,修长的指骨在绑带之间穿梭,指腹时而按于其上,指甲圆润干净,在用力时,隐隐泛着清隽的色泽。
但好看之外……似乎不那么灵巧,更欠缺耐心。总是不受控制地撞上桃亦的皮肤,又或是其他什么上,激起一阵战栗。
桃亦恐惧于他的触碰,于是不由自主地全身绷紧,警惕着他随时可能落下的莽撞举动,却又总是在即将放松警惕时被或轻或重地撞到。
桃亦面红耳赤地抓住那人的手,想要自己去解,可对方却无辜地揉着他击中的地方,温柔地说:“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那掌心太过炽热,这揉动的动作又太过用心……桃亦竟不由自主地,仅仅因为被揉,而生出了眼泪来。
可这非但不能引得“桃白”心疼,反倒让他支起身体,按住桃亦的后颈迫使少年垂头。“桃白”一面吻去他眼角的泪水,一面揉着先前“打痛”的地方,像哄小孩一样诱哄,“痛痛,痛痛,都飞走了~”
“不、不是因为痛……”桃亦一只手推阻“桃白”的亲吻,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这人作弄的手,不让他再乱动。
但只是这种程度的挣扎,又怎能阻止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呢?到了最后,桃亦不得不放开“桃白”的手,挣扎着打算逃跑。
可“桃白”哪肯放过他?就在桃亦按着“桃白”的肩,尝试着站起时,“桃白”竟将头伸了过去,用牙齿咬住那细绳。
“我也解不开呢。”“桃白”道,“咬开怎么样?”
“桃白”在下方抬头望着他,说话时,舌尖的殷红便完全无法隐藏。桃亦的身体早就起了反应,此刻又被这画面吓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从没有、从没有如此狼狈过。
“桃白!”他几乎是生气地去唤那人名字,可声调一出口便只能发着抖,好似行走在钢绳上的仓鼠,随便哪一脚都会掉下去,于是只好颤抖地缩着头,被推一下,才移动一步。
他羞耻地咬住唇。即便是被白尘然喂了药的那夜,他也不曾如此惊叫出声,发出这般、这般……
桃亦的身体气得发起了抖,腰身刻意地拉开距离,却因空间有限,而只能后仰。桃尘咬着细绳绑带,眼眸却逐渐眯起,狭长的眼尾望过去时,不知流转着怎样的暗波。
「桃白」
只这一声,便让他心底为数不多的爱怜绞的粉碎,像是被投入海风中的骨灰。他的手向上按住桃亦的后颈,将桃亦重新按回原位,一面加重了力道,一面不无恶意地想着,喊什么不好呢,非要喊这个名字。
他今夜不会让他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