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亦会说什么,桃亦会怎么想,桃亦的身边如果都是“我”的话,无论他同谁说话,跟亲近谁,都是在同“我”说话、和“我”亲近了吧?
这执念一生起来,竟半晌不曾消退。
……
桃尘么?桃亦在心底默默念着,双唇开合片刻,没有对这个名字发表任何看法。他重新滑动鼠标,创建了一张新画布,分割成两部分,同时绘制起来。
这种时候,围绕在桃亦身畔的二人即便失望,也各自乖顺地沉默下来,没有打扰他的动作,只是安静地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感受这少年在他们环住的手臂间,很轻的呼吸声。
心跳、脉搏、温度、呼吸……随便什么。他们不会妨碍他做任何事,他们享受他存在的一切。
画面在屏幕上不断翻转变化,不过雏形,尚无法分辨是在画些什么。桃亦手中的笔不曾停下,笔尖落在板子上,敲出微弱的声响。
渐渐的,两道截然不同的花体字出现在屏幕上。桃亦将两个名字分别贴在衣物旁,才修改了文件名称,键入二人的名字。
他没有去喊任何人的名字去确认新称谓。他隐约的意识到,倘若他表现出一丁点偏心来,必定、必然会导致极为严重的后果。
为了避免梦中的情况再次发生,他很有求生欲地学会了端水。
何况,占有独一无二的名字、明确唯此唯一的身份、可以清晰地告知世界自己是谁的这天,不该觉得难过。
他不希望桃白和桃尘难过。
所幸他做的不错,他能明显感觉到二人的愉悦和惊喜:桃白毛茸茸的兔耳再次生了出来,蹭过桃亦的腰际;而桃尘则垂下头,贴上桃亦的侧颈。
桃亦笑了笑。有什么比直白的行为更有用的答复呢?何况他还送了他们这么独特的礼物,他还用再说些什么呢?
成就感和幸福感很快充盈心房,桃亦的两只手从桌上抬起,分别去揉桃白耳间的软发和桃尘发烫的侧颊。就像养着两只乖巧的小兽,在此刻各自亲昵的拥在他身畔。
桃白和桃尘的眸色越发深了。倘若此时的画面被人拍下,一定会有人惶恐地告诉桃亦,这哪里是小兽亲昵依偎,这分明是两只捕食者守在它们的猎物身畔,等着猎物茫然大意的瞬间。
猎物茫然大意的瞬间或许并不好等,但对桃白和桃尘来说,却屡试不爽。只需要稍稍收敛獠牙,伪装成桃亦喜欢的样子,再亲昵的靠近,诱哄着桃亦依赖他们,人类就会心软的交出身体,任由他们摆弄。
这次亦是如此。桃亦刚刚合上平板,还未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动作,就被两个人抱着,压上了床。
脑海中的记忆霎时复苏:桃亦回想起梦中自己是怎样如果实般被迫打开坚硬的壳,暴露出柔软的内在,被二人肆意的作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绷紧着肌肉蜷缩起来。
可那二人却只是分别握住桃亦的一只手,认真、温和、耐心地亲吻着他。他们的吻法有些不同,桃白的舔舐格外耐心郑重,轻吻落在桃亦的手背上,像是在亲吻一朵珍贵的鲜花;而桃尘则直接伸出软舌,沿着掌纹描摹桃亦的轮廓。
二人侧躺在桃亦身侧,两双眸子无一例外地紧紧盯着桃亦,一眨不眨,似是要将他的全部情绪变化,都用截然不同的角度记录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重新彻底占有“桃白”这个名字的桃白说:“这两天我们给你请了假。”
而拥有新名字的桃尘也拥着他,道:“从明天起,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了。”
.
桃亦被二人玩着手,却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挣扎着坐起来。
“怎么了?”桃白问。
“有什么事?”桃尘问。
他们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上移动。桃亦看右便感到左手被啮咬了一口,看左又发觉右手被重重的吮吸,一时间竟不知该看哪里,只好盯着墙上的白钟。
桃亦将手从他们手里抽了一下,没抽动,于是道,“你们先放开我,衣物只是设计出来,还没有确认是否适合你们。正好我柜子里有一些类似的衣物,你们先试一试,如果不合适,我可以进行修改。”
两人对视了一眼,却无一例外地将他按回了床褥。
桃亦:?
为什么一提衣柜就这么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