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却有两道锐利眼神齐刷刷看向舒灵越。
一名衣着与台上男子相似,同有织金线纹绣的年轻女子面露不满看向这边。舒灵越举目大方对视,却见一张有几分眼熟的面孔。
对面记性很好,语带轻蔑道:“是你?”舒灵越看着她头上颇为繁复的绢花,想起来这是落霞剑派的吴良音。
另一人是个二十八九岁蓝衫男子,他直接上前拱手:“多谢女侠仗义出手。”自称是雷云堡的人。
舒灵越随便摆摆手,无心交际。
“原来是程二当家和舒掌门。”旁边的吴良音却审时度势,勉强压下了方才对舒灵越的不满,嘴上打了个圆场,说是一场误会,带着师弟离去了。
原来方才这擂台上打输的是落霞剑派的弟子,赢的是雷云堡弟子。这两个门派在江湖上名气不小,门下弟子功夫扎实,台下已经无人再来挑战,招亲结果已明。
舒灵越这么快就看完了热闹,意兴阑珊。转身离去前隐约听见那富户悄悄问了女儿心意,随后当场表示践诺许婚,还想请雷云堡二堡主替他们主婚。
舒灵越记忆中蓝衫男子和牧云山脚隐藏在树上的人影重合,那天她着急下山,而且山崩来的太快,没看清。原来那人就是程桀。
*
舒灵越在楼梯上跟吴良音点点头。
吴良音还是用她一贯的眼神上下打量她,语气里有些做作地遗憾:“看舒掌门如今的样子,传言你知道宝藏消息看来是假?”
她说完不待舒灵越回话就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掌柜的和薛如磋,抿了抿唇:“我们走。”
掌柜的又恢复了一派和气,给霜月剑阁的几人开了几间上房。
舒灵越微微侧身,问身边的许不隐,“她什么意思啊?”
许不隐勾了勾唇角:“她的意思是,拿了富可敌国的宝藏的人,不可能如此穷困潦倒。”
说她穷?
舒灵越对人性还有期待:“怎么可能,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在楼下耍完威风的薛如磋一步步上台阶:“这次我赞同许兄。”
几个爱看热闹的人终于各自回了房。
舒灵越让小二准备了热水稍微擦洗一下,她身上因为跟赤面鬼一战青紫一片,不过她不甚在意,手臂和小腿上几个浅浅的伤口在波涛堂已经有医女替她包扎了,擦洗时避开就行了。刚擦洗完让小二倒了水准备吹灯,忽然察觉门口有人。
是许不隐。
“什么事?”
许不隐说话的声音隔着门柔和了几分:“刚才大夫给了点跌打的药酒,给你放在门口了。”
她起身开门,人已经不见了。她拿起药酒闻了闻,没下毒。当真是想睡觉有人递枕头,索性就给自己揉了药酒再安心睡下。
雍州城大多数人已进入梦乡的时候,还有人未眠。
乌一啸早已经习惯了夜间行走。此次有人出重金让他偷一块玉佩,说他想要跟一女子退婚,她抵死不肯,还拿着他家的信物要挟,请他务必带回这信物。
他到雍州后就在朋来客栈住下,他跟踪了几天的人看样子想住云来客栈。
旁人不知他可清楚得很,云来客栈是薛氏的地盘,那掌柜的就是薛氏手下的高手早些年威震大漠的孤鸿掌胡达。他本还犹豫在薛氏的地盘上动手会不会有点不方便,转眼见那几人已经被赶了出来,住进了朋来客栈。
这岂非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索性在房间安心等着人睡熟后,熟门熟路进去偷了那块玉佩出来,对天下第一侠盗来说。
探别人囊取物如探囊取物。
以他踩点这两日的情况来看,他觉得那人一心退婚是对的,这吴良音长得虽说看得过去,可性格跋扈刁钻为人势利属实不是良配。
第二日一早,圆满完成任务的乌一啸,正美美地坐在一家雍州驰名的路边小摊上喝羊肉汤。
不远处街上有几人走过,他看了一眼,口中的羊肉啪嗒一下掉进碗里。
他搡了搡一旁拼桌的食客,“你快掐我一下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那食客正在安心吃饭,无端被人推得汤都撒了出来。
“有病。”起身端了碗,到旁边桌上吃去了。
乌一啸随意用袖口擦了擦嘴,难以置信,那一男一女以他的眼力绝不会看错。
不是幻觉怎么看到关公和秦琼一路同行啊,后面好像还有薛氏的人,他们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