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只要我一个人的!”
宿幺红着眼睛,眼底情绪涌动,眼角水汪汪的要滴出水来,骨子里的傲气又让鼻尖狠狠吸了两下,硬生生的瞪着眼睛,不让那点水珠成型,额头抬起来,碎发也落在两侧和后面,露出光洁一片,纯白带着结意的华丽衣衫,此刻更是将那股华贵的少年气息衬托出来。
一时间,宿君珩哑了声音,就趁着这点空隙,小少爷眼睛已经干涩的不行,神色一慌就扭头跑上了二楼,宿君珩反应过来要去逮人的时候,楼上已经传来一阵响烈的关门声,还有清晰的落锁的声音。
宿均衡一下子脸又沉了回去,整个人被阴郁围绕着,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三分。
到底是像谁啊...脾气大成这样,这么多年一点也没见改,一有什么,就关门锁门,把自己藏在房间里。
宿父和宿母去世的早,宿幺在那之前更是行动都不能自理,宿君珩自认自己虽然不算什么脾气好的人,但在宿幺面前,也从来都没有教过人锁门这样使性子的事...
直到想到某个人,宿君珩这才有了答案,他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纵容宿幺跟原家那个男生走的这么近。
当年宿家出事后,宿君珩一边要坚固学业一边要照顾宿幺,还要跟一堆豺狼虎豹的亲戚周旋,那个时候,宿君珩只请了阿姨照顾宿幺,明明还不到记事懂事的年纪,却已经明白宿家的变故,不哭也不闹,只会在宿君珩回到家的时候,忍着眼泪扑进他怀里,然后一抽一抽的把泪水染在他肩膀上。
宿君珩担心宿幺会变得越来越沉默,他的身边也没有一个同龄的孩子陪伴,所有原夫人带着原洵找上门来的时候,宿君珩纵容了两人的关系,日渐紧密。
偌大的房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宿君珩脑仁抽疼,闭眼用拇指和食指按了按,沉默后是一阵叹息。
他今天抛下公司的事情回来,也是因为宿幺的事情,宿幺和宋瑜之...
一个是他从小养大的弟弟,一个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在得到宿幺和宋瑜之一起出现的消息时,宿君珩第一时间是担心是不是有人跟宿幺说了什么,又或者是宋瑜之本不像他所判断的那样,会不会只是假意答应他的要求,背后却找上宿幺威胁。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每一种可能宿幺都会受到伤害,但他却是没想到,两个人背着他一起去了学校,回了宋家,还有拍来的照片...
背阴之下,宿君珩锋利的五官隐入黑暗,直到被手机照亮,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往日嚣张傲气的不行的小少爷,眉眼间没了锋芒,也不见高傲,而是被人十指相扣牵着手,眉头虽然蹙着,却能看出一丝恼羞成怒的意思,纵容着身边的男生为他撑伞。
而那个亲着他弟弟,似是亲密无间的男生,就是宋瑜之,他的,另一个弟弟。
宿君珩不是不懂感情的人,他几乎是一眼就断定了两个人的关系,这也是他着急将宿幺叫回来的原因。
一个只见过宿幺两面的男生,一个有着‘真少爷’名头的人,一个随时都会将宿幺身份至于公众的人。
不能将这个留在宿幺身边。
宿君珩睁开眼睛,目光往上二楼的方向。
二楼,宿幺的房间就在宿君珩对面,二楼一共四间房,除开两人的卧室,还有一间客卧和一间书房。
宿幺的门紧紧闭着,宿君珩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细小的沙沙的声音,他没打算敲门,而是进了书房。
书房的布置很简约,除了办公的桌椅已经几个柜子,大部分位置都空了出来,书房的装修大多都是棕黑,只有中间留出来的空地上,铺着鹅黄色的绒毛软垫,和整个书房格格不入。
软垫上面散落了不少积木,有成型的和还没拼完的,宿君珩走到软垫旁,将四周散落的积木都归了类,整整齐齐的放在它们该在的位置,这些东西都是隔还在生气的小少爷的。
被娇养长大的小少爷,家里的地盘都是他的,除了书房的积木,还有不少地方都摆着小少爷这些年来的‘杰作’,宿君珩如果在家办公,宿幺就会拖着他的积木箱子到书房来,也不管宿君珩在忙些什么,一个人就在地上弄他的玩具,有时候宿君珩在开会,宿幺也毫不顾忌的闯进来,他也不说话,就跟家养的猫一样,是不是会搞些动静出来。
后来宿君珩索性就把中间的沙发和桌子都撤掉,换上了软垫。
宿君珩从容的把积木收拾干净后,走到了办公桌边,打开旁边的红木柜子,几个文件夹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棕红的文件当中翻阅,直到找到了那份他需要的。
“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