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我和你换。”,不同于跟宿幺说话时的软顺,在面对其他人时,池野的声音称得上冷肃。
周围的人都在准备晚上的装备,宿幺跟田依依在另一边撑帐篷,其他人也不在附近,池野的声音只有顾斐一个人听得见。
罗帕沙丹的夜晚在极大的温差下显得格外冷凝,如同顾斐现在的眼神一般,毫不掩饰的杀肃。
只是一个眼神,池野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不可能的意思。
静默在空气中的硝烟四起,仅仅是两天的时间下来,双方都心知肚明对方打的什么心思。
“结束这次行程,他会跟我回A市。”,池野手上的动作没停,声音淡然,“你们之间没有可能。”
宿幺跟池野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这是池野得天独厚的优势,而顾斐只是一个罗帕沙丹深处一个旅店的老板,他的积蓄都付诸在这片死亡之海。
被娇养长大的少年怎么可能留在这种地方。
池野想着,耳边充斥了一声冷嗤。
顾斐放下手里的工具,习惯性狭着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
“怎么,做‘池野’做久了,就真的把自己当人了?”
霎那间,周围气压凝结,池野拽着支架的手青筋暴起。
“你,究竟是谁?”
池野握住支架的手微微往后,尖锐的固定钩在月光下闪过危险的银色。
不能在这里杀,宿幺能看见。
顾斐眼眸划过一丝漫不经心,落在对方手里的固定钩上,眉峰上挑。
沉不住气的残次品。
“滚。”
——
宿幺跟田依依配合扎实了帐篷,又把里面的设备铺好,转头寻找顾斐的身影时,就看见刚转身离开的池野,背对着他的方向离开,他没看见池野面上的神情。
又一轮深夜降临,气温急剧降低,寒风刺骨,卷动着周围的野草和荒石,前半夜不需要宿幺守夜,他和顾斐躺在帐篷里,灼热又均匀的呼吸和热气一下一下洒落在宿幺的后颈上。
别看顾斐是个一米九的大个子,却比宿幺还要怕冷,这是第一晚和顾斐睡一起的时候宿幺探查到的。
环在腰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宿幺整个人彻彻底底的被人揽进了怀里,对方比前一夜还要怕冷,这次不仅将他整个人当做暖炉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更是探寻到热源一般,捏住了他的大腿。
手指一并向里弯曲,宿幺忍不住用力夹了夹。
顾斐白天十分照顾他,宿幺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放在枕边的设备显示十一点四十的时候,宿幺缓缓睁开眼睛,他并没有和顾斐一样睡着。
十二点,‘池野该打电话来了’,这次,他一定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桎梏的手臂环的太紧,不仅是腰间的,还有大腿的。
宿幺微微低头,伸手去掰顾斐放在他大腿上的手,顾斐的手和他的身高成正比,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宿幺的手搭在对方手上,十分娇小。
因为太过于畏寒,顾斐的头几乎是搭在宿幺后脑上,呼吸灼热,宿幺不禁动作小心翼翼起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四指并曲,指缝间漏出的是覆着布料的软肉,宿幺伸手去掰,对方却极其护食的又往里伸了伸,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宿幺尾骨一麻,脖颈更是忍不住的往里缩了缩。
好过分...
宿幺心底暗骂了一句,手指跟着也往里追了追,他虽然善解人意的给顾斐提供热量,但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
宿幺坏心眼的用力夹了夹,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叫对方跟他一样吃痛。
但他低估了顾斐的睡眠质量,除了脖颈肩的呼吸灼热了一点以外,对方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睡得真的好沉。
“顾,顾斐。”,宿幺没有办法,只能压着声音喊了一声名字,手指扣了扣对方的手背。
依旧没有醒过来。
宿幺又叫了一声,寂静的夜晚,连风声也没有,尽管他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声音落在自己耳朵里,宿幺还是不适的蹙了蹙眉。
没办法,宿幺自力更生的动了动大腿,手掌撑着所剩无几的空闲地,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脱开桎梏站起来的位置。
“别扭。”,顾斐的声音带着些哑,低低沉沉的。
宿幺听见,停顿了一瞬,接着耳根红成一片,声音咬牙切齿道:“我大腿都被你抓疼了!”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想发作又顾忌着周围睡着的人,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在抱着他的顾斐眼里,活脱脱的成了一直只敢呲牙不敢咬人的猫。
顾斐的手还环着人,往里稍稍用力将人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视线低垂落在被宿幺抓着的大腿上的手。
下一瞬,用力往里捏了捏,如愿听见一声浅短的惊呼。
宿幺压根没想过醒过来的顾斐比睡着的顾斐还要放肆,在听见自己发出声音的一瞬间,宿幺自己伸手捂住了嘴巴。
就在宿幺想报复回去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宿幺眼睛一睁,莫名的心虚看向顾斐。
顾斐却是不慌不忙的,趁着怀里人不再挣扎,微狭着眼睛,下面的手又往里探了探,垂眸所见的肉色皆覆上了一片淡淡的粉色,甚至更深,逐渐嫣红。
抖的不行。
帐篷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了门口,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道人影。
“抖的好厉害。”,顾斐凑到宿幺耳根旁,若即若离间,轻笑了一声,“在怕什么?”
宿幺闻言,抬头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两只手还交叠着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眼角殷红。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底会有冉冉的心虚。
还有,为什么池野要停在他们帐篷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