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找我?”
宿幺指了指自己,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巧看着他,点了点头,一旁的花枝再也撑不住的靠着门框滑到地上。
宿幺这才注意到对方手臂上的纱布已经溃散开来。
花枝脸色苍白,忍痛说道:“小同志,虽然你的情夫长得挺帅的,但看在我们老大一片痴心上,要不救救?”
林巧拿出新的绑带再次缠了上去,勉强止住了血。
“就是啊,我们老大二十七八了还是黄花处男一个,要知道你背着他偷吃,不得活活气死啊?”
虽然宿幺很早就意识到猎金的这群人思维都非同常人,此时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宿幺原本辩解的话堵在喉间。
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情夫’,池野站在床弦边,正一脸玩味的隔岸观火。
宿幺瞪了他一眼,池野这才收起表情,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搭上他肩膀,半个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肩上。
“有什么好救的,死.光了才好。”
池野的声音带着顽劣和慵懒,就好像真的乐意看见顾斐和燕执在墓穴下自生自灭。
宿幺背后泛起一阵冷颤,整个人都僵硬着。
“先治伤,我去看看楼下车里是不是有药箱。”
花枝的伤口不能再拖了,气温很高,再脱下去肯定会发脓。
“不用,有人去拿了。”
花枝颤抖着身体,声音淡然。
“药箱。”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是很久没见的陈凯,顾斐手下的人。
“是你?”
宿幺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男人,他今天一天在旅店都没看见陈凯的身影,还以为在罗帕沙丹出事后,对方就离开了。
陈凯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笑起来看着十分狰狞,黝黑的皮肤在几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陈凯提着药箱冲宿幺打了声招呼,随后动作熟练的开始给花枝治疗。
“老板叫我留下来看店,如果你们需要,后面的仓库里有一辆改装过的汽车,物资都在后面放着。”
闻言,池野挑眉打量着陈凯。
“你们家老板就一定料到他会去?”
池野的声音带着冷嘲,瞳眸微沉眼神晦暗。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苦肉计,为的就是要把人弄进古墓?”
气氛焦灼间,陈凯抬头看向池野。
“我只是个打工的,具体是什么,这位先生可以去问问我们老板。”
啧,池野不耐烦的啧出了声,能跟顾斐留在戈壁的,能是什么好人。
穷凶极恶,处理伤口的手法也很专业,顾斐到哪找来的亡命之徒?
“想去我就陪你,不想我就带你回A市。”
池野收回目光,慵懒的靠在宿幺身上,声音散散的凑到宿幺耳边。
林巧将花枝交给了陈凯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尘。
“给个话吧,要走的话天一亮就得走,老大他们没带多少补给,就算活着也撑不了几天。”
“苏家的两姐弟怎么办?”,宿幺问道。
林巧将占着血污的匕首随意的在小臂弯处擦了擦,“墓穴发生坍塌,军方肯定注意到了。”
闻言,黏在宿幺身上的池野眉头紧蹙。
“陈凯和花枝会留在旅店,必要的时候,他们会跟军方交涉。”
林巧将匕首收回裤包里。
“好,天一亮就出发。”
宿幺推开池野的脑袋,表情严肃的说道。
从池野房间出来后,一行人里,宿幺和陈凯带着花枝回了她的房间,陈凯住在一楼的员工室里,宿幺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到了门口,对面的门忽然打开,是苏姚,隔着缝隙,宿幺瞥间最里面的苏景,对上视野的一瞬间,苏景的目光就收了回去,宿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见苏景在害怕。
宿幺意味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说得不好听一点,苏家姐弟是被迫挟持进来的,苏景从小就被苏家捧着,崩溃也是情理之中。
倒是他的姐姐苏姚,面容虽然清瘦了一些,但眼神里依旧透着刚毅的骨气。
不愧是军中长大的人。
宿幺在心里默默夸了一句。
“刚才楼上的声音我听见了。”,苏姚没有废话,直直说出了他来找宿幺的目的。
两人隔着空旷的廊道,对立而视。
“所以呢。”,宿幺的声音在月色下尽显清冷。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要求,不,应该算是请求。”,苏姚抬手指了指屋内的人,“必须保证苏景和我在安全,陈凯我们都放心,但楼上那个受伤的女人我没办法保证她不对我们出手。”
宿幺愣了愣,苏姚指的女人是花枝,她们有仇?
苏姚一眼看出了少年内心的疑惑,紧接着说道:“她是通缉犯,三年前N市骇人听闻的一家四口灭门案就是出自她手。”
宿幺心里小小震惊一瞬,但他早有心里准备,猎金这个一群疯子组成的组织,哪个人身上没背点儿人命。
“军方通缉了三年都没把人捉住,最后加入了猎金。”,苏姚说道这里眉头蹙得更紧。
宿幺明了,花枝加入猎金后,军方也只能望而却步,说明猎金后面是能与军方相提并论的存在。
“你放心。”,宿幺向对方承诺,“和那边交涉之前,她都不会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