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幺没想到真的会撞上人,吓得赶紧把头埋进了,活像只鹌鹑。
他听见耳边萧景衡低声骂了句,随后牵着一边的衣摆挡住了他的脚。
“裴家大郎不在□□用饭来这里做什么?”,萧景衡在同裴堰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对方没有带小厮,周围也没有第二个外来者。
裴堰的身形高大,又是上过战场厮杀的人,站在狭小的偏门旁如同一尊杀神。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精心修饰过的木盒,想是来送礼的。
什么礼不交给门房,要来主人家偏门守着?
萧景衡眼底闪过一丝冷肃,手里将人抱得更紧。
“我来找小侯爷,先前在后花园多有得罪,特来赔礼。”,裴堰的声音如同雪山寒霜,不近人。
他的目光落在萧景衡怀里的红衣男子身上,对方将脸全埋了进去,只露出一个紫金头冠。
当真是自欺欺人。
“是吗,我倒是没瞧见他去哪了,裴兄要是找不到人,倒是可以去问问世子殿下。”
裴堰抬眸同萧景衡相视,两道锋芒仅仅相交一瞬,威压暗起。
京城谁人不知王府的小侯爷同萧国公府嫡子自幼一起长大,裴堰仅仅入京不过几日也有所耳闻。
不过他却不知,两人的关系已经这般亲密......
牵强的衣摆不过此地无银,那双没了鞋袜的双脚在艳阳下十分夺目,半遮半掩间趾骨弯曲,露出白皙的背面。
“看够了?”,萧景衡已经变得不耐烦,若不是手里抱着人,就那一眼,他就该上前跟人干一架。
裴堰收回目光,片刻,伸手同萧景衡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看来我们小侯爷又结识新人了?”,萧景衡见裴堰彻底走出视野,才抱着人赶紧进了门,路上冷哼一声嗤笑道。
宿幺畏畏缩缩的探出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听见萧景衡还有闲工夫说风凉话,伸脚就踹了上去。
“说什么混账话,他跟我大哥是旧识,要是让我大哥知道了,你就完了,我也没好果子吃!”
宿幺心里一阵气,被抱进殿内的一瞬就挣扎着下来,自顾自跑了出去。
一身红衣似火,薄纱层层交叠,随着动作带起一阵若隐若现的白灿,木质的地衬托出一点淡青色的脉络,萧景衡刚消下去的火气又燃了起来。
“光脚别在地上踩,小心着凉。”,萧景衡解了腰间的玉扇放在台屐上,随后将身后的门暗暗掩住。
现在是白日,外面的光透过明纸,里外都亮堂的很。
小厮怀殊一直在院子外候着,见萧小公爷将门掩住,转头也跟着离去,经过内院不忘将下人都赶到外院去。
回想起他家公子被萧小公爷从偏门抱进来的模样,心里不禁叹气,青天白日,要是传出去怎么得了。
白墙青瓦连接了一片天,扶苏阁是王府众多院子里最有灵气的,冬暖夏凉十分知时节,院里种了棵杏树,眼下初成果。
“着凉了也是你的罪过。”,宿幺坐在半倚在贵妃椅上,旁边的案台放着一盒东珠,颗颗硕大圆润,想是下人们知道是二皇子送来的礼,提前就搁了进来。
南海产的东珠向来都是贡品,只供宫里的娘娘们打首饰用,二皇子出手就是这么一大盒子,也算是用心良苦,对他这个侯爷表弟当真疼爱。
宿幺把盒子端在手里,两根手指在珍珠里搅和,一双杏眼漫不经心的抬起来,看向站在门前的萧景衡。
“咚——”
一道清脆的响声,一颗东珠从萧景衡胸前的锦袍滑落,掉在了地上。
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明纸透出来的光,不见面上颜色,他弯腰捡起那颗东珠,缓缓向宿幺走去。
贵妃椅上的少年更是休闲自得,纤纤玉指捻住又一颗东珠,再次扔了过去。
这次伴随东珠落地的还有一声浅浅的闷哼。
萧景衡往前的步伐顿了一瞬,整个身体微微向下伏了伏,喉间明显滚动一瞬。
又一颗东珠扔向了他,这次打中的是他的大腿,再然后是他的腹部。
小侯爷没习过武,每次的力道十分随意,似有意又似无意,萧景衡身上挨了好几下,呼吸越发灼热沉重。
最终他带着第一颗东珠停在了罪魁祸首面前。
“好玩吗?”,萧景衡的声音低沉沙哑,手指忍耐到了极限,再没忍住的用指腹抚上那张雪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