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经凭借自己努力爬到了这个位置,那这个位置该得的东西就得一分不少的得到。这个夸夸其谈想将自己作为垫脚石的亲爹以为一个公主就能打发她,做梦!
如今正统还是曹氏的儿子,小皇帝一天不死在叛军手上,宁王就不能堂而皇之登基。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曹家母子。
但现在手里还缺他利用阿依慕的关键证据,阿如不能打草惊蛇,遂笑着提了条件道:“好啊,我要做大周第一个封侯的公主。”
宁王似是明白她的志向,竟笑呵呵的答应了:“就这么办,到时候你就是我大周封了侯爵的公主!”
真是一如既往地会演戏!
阿如忍不住冷笑:“封侯之前还请王爷告知,将我甘州兵调到哪里去了?”
宁王一拍脑门,一副无心忘记的样子,笑道:“我来时听说定远将军随你出门,只有个小校尉守城。生怕他调停不周,这才换了左骁卫的人,如儿你既回来为父就放心了。”
左骁卫居然成了他的私兵。
阿如暗自庆幸方才忍住了没闹起来,不然真不确定这老匹夫会不会下死手。
亲生女儿又如何呢?多年前,阿依慕不就是这样稀里糊涂进了宫吗?
送走宁王已是深夜,阿如记挂着陆松鸣,来看时巴根正一筹莫展,盯着手里一根竹节簪子发呆。
阿林美朵守在门口,无声行了礼,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师父他老人家被难住了,大首领的伤似乎不寻常。”
阿如自己看了回陆松鸣,外伤都已经包扎过,但人仍是昏迷不醒,不知道究竟伤在哪里。
“看什么?”阿如凑过去,也盯着那根簪子看,“给我也看看。”
巴根极少显露疑难,此刻却是愁眉不解,举着簪子问:“假设这是把刀,我用它割开人的血肉,看看里头究竟哪里坏了,你说这人会不会死?”
阿如与阿林美朵对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会!”
“怎么样能叫他不死呢?”
巴根自顾自捻着簪子,又不肯理她了。
阿如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救陆松鸣,也不再催,与阿林美朵一起出来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他脾气是有些怪,但心不坏,你多担待。”
阿林美朵忙欠身:“公主千万别这么说。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医治人的病痛、拯救人的性命竟是这样有意义的事。师父他老人家教了我很多,但我最想感谢的人还是您,谢谢您让我知道我活着也是有用的。”
阿如料想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一些往常没经历过的事,也不追问,只是点头欣慰道:“把眼睛从别人身上移开,放在自己身上,你就会发现活着不仅有用,更是有趣。”
阿林美朵深吸了一口气,她是真被阿如折服,由衷道:“你,真的很不一样。以前我耿耿于怀他爱着一个不爱他的人,如今再看,他其实是爱着一个完完整整的女人。”
倒是很新奇的说法,阿如心上受用,笑了一句:“谢谢你的评价,但实际上真实不虚妄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我并不建议你去尝试。学会经营自己的鱼塘,想吃什么鱼自己去养,明白吗?”
说完也不管阿林美朵明不明白,喊曹令召集诸位校尉、郎将进议事厅。
元若带了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午后,阿如低头看军情的人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缓了缓才说:“起来吧。阿扎木,他还好吗?”
朵哈摇摇头,不肯起来:“我二人的命是殿下给的,往后您但有吩咐,朵哈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示意元若扶起来,阿如点头应道:“好,你还做我的近卫。阿扎木,我原想着许你带在身边,但如今甘州眼看着要起兵祸,不如叫他在王庭养着,反倒比这里安全,巴丝玛会好好照顾他的。”
朵哈垂首听命:“一切都听殿下的!”
安排完正事,阿如才想起什么,问:“你如今倒是完全不结巴了,看来心病已经医好了。”
朵哈苦涩地笑了一句,摇摇头:“他如今脾气怪得很。但我已经知足了,只盼长生天垂怜,我好多陪他几年。”
一席话苦涩不已,听得三人都沉默不语。
陆松鸣昏迷之后又起了高热,阿如心急如焚。巴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叫人准备热水针线,除了蕃丫头,其他人都滚去外头等着!”
阿如只能乖乖出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