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看花了眼?
为了确保大小姐的安全,也为了验证自己的眼睛没出问题,她轻推房门进去探察,顺手还拿了把放在廊下的扫帚当武器。
所幸真的是她看花了眼,屋里能藏人的地方她都检查了一遍,大小姐也仍在酣睡状态。她挠挠头,尴尬的笑着退出了房间。
待她走远后屋内之人才敢弄出动静来。
何蕉蕉一把掀开将全身都盖得严实的褥子,下榻后迅速将身上的夜行衣褪下藏好,又换上昨晚睡前穿的里衣。一套动作完成后复能安稳地躺下,合上眼皮补个回笼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午后,下人们都知道主子爱睡觉,所以谁也没有去打扰。
简单地梳洗后远岱来禀说虎二小姐来了,何蕉蕉便让她将人请进来。
刚见上面虎静烨就提起手中的食盒在头顶晃了晃,“猜我给你带甚么好东西来了。”
“不管是甚么好东西,被你这么一晃也全便宜给盒子吃了。”何蕉蕉笑着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头放着一盘造型全无的鲜豆皮,还有一小碟撒了大半的齑料。
虎静烨吐了吐舌头,因为自己的大手大脚而局促起来,“熙楼一日只卖三十份,我特意托人一大早的去排队,就抢来了这么一份,专门带来给你的。”
何蕉蕉望着爽滑鲜嫩的豆皮,眼睛都在放光,“不亏是我最好的朋友,有好东西第一个就能想到我。正巧我还没吃午饭,坐下我们一块品尝。”
虎静烨接过木箸,一脸没安好心道:“那你最好的朋友有几个?”
言下之意又开始暗自和岳洛较劲呢。
经探春宴后何蕉蕉非常确定她和岳洛不是一路人,也注定无法勉强自己按照原本那位的人生轨迹和岳洛继续成为朋友。
如此一来能称作她好友的便只剩虎静烨了。虽说直到今时今日她与这位虎二小姐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但短暂的接触下来至少她与此人相处时还挺舒服的。
于是她昧着良心说:“当然只有你一个。”
这句肯定的回答换来了虎静烨的好心情,随便吃了两口便兴致勃勃的与何蕉蕉聊起了近日她又碰到的趣人趣事。
说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只是到底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心里才想着脸上就泛起了酡红。
“踏青可还愉快?”
“岳洛有没有捣乱?”
“你与悠王相处得如何?”
“他人怎么样,品行又如何呢?”
一连串的问题把何蕉蕉都给问懵了,她好笑道:“我又不是长了十张嘴能同时回答你这么多问题。”
“那你就一个一个的答。”
何蕉蕉想了想,道:“总之那天的事很复杂,一时半会儿没法详细说与你听。你只用知道我对悠王无意就行了,所以管他如何呢。”
虎静烨学着父亲捋胡须的样子,用手摸着下巴处的空气,“无意就行,我对他了解不深,反正我就觉得他配不上你就是了。”
“那你觉得谁配得上我?”
这个问题可难住虎静烨了,她生于武将之家,从来只知道刀枪棍棒,别的一律没工夫琢磨。但不知为何,脑中却突然浮现探花宴那日何蕉蕉翩翩起舞,辛须为她吹埙的画面,还真有点两小无猜、郎才女貌的感觉。
这个辛须罢,论模样与身姿确实不错,只是明明贵为皇子,却不受老子的待见,又有多年在上塞为质的经历,估摸着是性情阴暗、自卑懦弱的男人。实在不堪为良配。
见自己抛出的问题难住了一向侃侃而谈的虎静烨,何蕉蕉顺势岔开话题道:“对了,忘了问你,上回那封凌霄阁主写的举觅信,你替我回绝了没?”
“当日就回绝了。”这个问题虎静烨倒是答得快。
何蕉蕉明显有些慌了,“啊!?你... ...你的行动力真强。”
“怎么,后悔了?要不我再替你找凌霄阁主要回来?”
何蕉蕉艰难地吞咽着嘴边的鲜豆皮,“别,这也太难为情了,会让人误以为我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见小妮子被自己逗弄的差不多了,虎静烨从腰间甩出一张方形册子,“啪”地一声丢在桌上。
“骗你的,就知道你会后悔,我还替你收着呢。再说了,就算要回绝也是你自个去找凌霄阁主说。马上就是凌崖阁的考核了,我才不要因为你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从而影响我在阁主心中的形象。”
何蕉蕉知道虎静烨是在刀子嘴豆腐心,拿起举觅信又快速浏览了一遍,而后放下册子,神秘兮兮地凑了过去,“你不陪我那我就自己去找凌霄阁主说了。”
“你去吧。”
“你都不问问我要说甚么。”
“不想知道。”
“那算了吧。”何蕉蕉挪回身子,可惜道:“本来还想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们马上就能成为同僚了呢。”
幸福来得太突然,虎静烨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你!你同意加入凌崖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