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们罢课跑去河东道救灾了?”
茶馆内,沈冉特意要了一间比较隐蔽的包间,对面坐着面色铁青的张文陶文君等人。
张文把卫小宝留下的信带给沈冉过目,沈冉读完以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陶文君见沈冉不停大笑十分无奈,语气带着些谴责:“殿下怎么还笑得出来?若是这些学女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是好?”
沈冉微微挑眉,将那张信纸放回桌面,伸出手指在虚空轻点几下,不满道:“陶文君啊陶文君,你如今怎么还变得畏首畏尾的了,这可不像你啊。”
“她们关心民生,帮助受灾的同窗回乡救灾,多好的事情啊。云枢社开设了这么多课程,就是希望她们不要整日只读圣贤书不知民间疾苦,而是脚踏实地,将来当官能做一个造福一方的好官。”
李芷若叹息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河东道路远,加上现在又受灾,她们不过是一群还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女,真碰上什么危险她们能有什么办法?”
“危险谈不上。”沈冉道,“几百个女子一同出远门,别人不躲着她们就不错了,谁还敢主动去招惹她们?”
张红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隐隐有些遗憾:“就是,要不是我供职翰林院还真想和她们一起去。”
陶文君没好气道:“卫小宝是不是早和你打过招呼了?”
张红轻描淡写道:“这信还是我帮她放到母亲桌上的呢。”
林清睁大眼,不可思议道:“你居然不拦一下?”
“她当时就和我说要我把这封信放在母亲桌上,又没说信里写了什么,我想着表姐妹的举手之劳而已,就帮她放了。”
张红面上毫无愧色,反而有些兴奋,“不愧是我亲表妹,想我所想做我所做,厉害!”
见其余几人依旧神色凝重,沈冉宽慰道:“好啦,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给河东道官府传信,让她们多留意着些。”
“我记得河东道首府青州的府守是陈清和的熟识,让陈清和写封信过去说明就好了,她在云枢社授了这么久的课肯定很愿意帮这个忙的。”
张文幽幽叹息:“殿下说的不错,就这么办吧。等到她们人回来,我定要好好罚这卫小宝一顿。”
“年轻人出去历练,涨涨见识也是好事。”
沈冉重新拿起那封信,再次看到卫小宝画的小人还是没忍住笑出声,随即看到对面几人严肃的表情也正了正脸色,认真道:“罚她做什么?要我说就该大大的嘉赏她!”
“她们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自然敢为天下先,可我要的不仅是她们志存高远,我还要她们在见过金銮殿上的‘皇建有极’后,还能坚守初心,去怜民生疾苦,为民请命。”
“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她们此去河东道救灾,说明我们云枢社的教育很成功。各位,还要再接再厉。”
沈冉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向其余几人碰杯,陶文君等人也因沈冉一番话而放下心来,举起茶杯同沈冉碰杯。
几人已经许久未见,本想好好聚聚最终却还是因为云枢社事务繁多,一刻离不开人而纷纷告辞。
张文等人走后,沈冉独自坐在空空如也的包厢里有些怅惘,忍不住叹息一声,她竟然成了最闲的一个。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敲门声。
沈冉以为是张文等人去而复返,端起茶杯递到唇边还没喝:“进。”
门缓缓打开,满脸谄媚的店小二让到一边,露出何苗那张阴沉到像是要滴下黑墨的脸,沈冉怔在原地,一个没拿稳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
“哗啦——”
*
山路崎岖,许多地方甚至都是只容一人通行的小道,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邶帝身为帝王自然不可能以身犯险,先前邶帝带的两万禁军浩浩荡荡,将山道凿开许多,但条件有限时间紧迫,也不过是把原先只能供一人通行的山道凿成一人半。
封禅大典结束,正准备下山去,行至半山腰突然出现一堆刺客推下巨石,将禁军与邶帝分隔开来,随即铺天盖地的箭矢从上空射来,直准备取邶帝性命。
邶帝直接抓过身边一个近侍,当成肉盾来挡这箭雨,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她连忙大喊:
“快带朕进到那个山洞里去!”
侍卫抽出身侧的箭,抵挡着箭矢攻击,掩护着邶帝往山洞里去。玄元子离邶帝近,着急忙慌地跟着邶帝进到山洞里。
沈敛被慌忙逃命的人群挤得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向后倒去,下面就是千尺高的山崖!失重感让沈敛瞳孔猛然一缩,她难道要死在这里?
不!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沈敛抬头望去,发现抓住她的人是元内侍。元内侍的肩膀中了一箭,强忍疼痛咬着牙将沈敛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