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谢景珩上床准备睡了,突然听到窗户那有细碎的声音。
一会儿一下,好像是……小石子砸上玻璃。
这不应该啊,他住这小区安保很好,大半夜也不会有小孩在外面玩。
谢景珩起了身鸡皮疙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下床看看。
他拉开窗帘,一眼看到院子门外有个红毛。
冷炎?
“喂!江浔呢?”冷炎隔着一个小院,双手捧成喇叭朝他大喊。
……
找江浔,他就不能打个电话?
“江浔在家吗!听得见吗!!”红毛还在喊,不仅他听得见,估计邻居也听得见。
他想给冷炎打个电话,突然发现没他电话,于是打开窗子,“不在家,你别喊了。”
“什么?”
谢景珩没他那么大声儿,冷炎没听清。
谢景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要不进来说,我给你开门?”
他不太确定冷炎有没有听清,反正冷炎没再说话,他下楼来了院子大门。
冷炎大概喝了点酒,谢景珩嫌弃得看了他一眼,“江浔不在,你俩没电话吗?什么年代了来人家门口喊?”
“他不接啊!”
不接就是在忙。
“找他干什么?”
“喝酒。”
就这点事儿,谢景珩感到无语,直接就想回去,被冷炎拉住胳膊。
“哎哎,别走啊,你陪我喝吧!”
谢景珩气笑了,“谁给你的脸啊,让我陪?”
“江浔。”
“……”
“不喝,放手。”
“不放。”
冷炎死拽着他胳膊,声音听得他肉麻,“你陪我嘛,你和叶青梨熟。”
原来是叶青梨的事。
“你和叶青梨怎么了?”
“走,上车!”冷炎一看有戏,里面开心了,推着他就走。
“我回去换件衣服!”
……
“我们小区你怎么进来的?”谢景珩坐上副驾驶才狐疑道。
“我车这么好,谁敢不让我进?”
“……”这小区安保还是不行,势利眼。
冷炎来到大学城附近,找了家小清吧。
这个点清吧里人还不少,看模样大部分都是学生。
冷炎自顾自地闷了口酒,“昨天元宵节,我说去一起拜访她爸妈,她死活不让,我家庭学历能力样貌有哪点拿不出手吗?”
谢景珩挑眉,“你想见父母?你都想结婚了?你俩不是才谈了……十个月?”
“你怎么知道?”
“叶青梨说的。”
冷炎充满敌意地瞪了他一眼,“她这都和你说。”随即却有些落寞,“可是我喜欢了她八年。”
谢景珩惊了一下,“你和江浔一年毕业,同岁吧,你高二就喜欢她?”
“嗯。”
“喜欢八年都没追?什么意思,暗恋?”
“嗯……明恋,没追上。”
谢景珩插了一块果盘里的西瓜,没说话。他突然对冷炎刮目相看,这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八年都追不上、还能坚持喜欢八年,一瞬间竟然觉得江浔也挺好追的。
“我上高中的时候,她说我是小孩子,我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谈恋爱、和你手挽着手出席各种场合,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她说她喜欢我,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冷炎的眼睛黑白分明,真诚,委屈,不解,看向他,灼热得烫人。
他大概是在问叶青梨。
可能叶青梨面对这样的目光,也说不出话吧。
谢景珩手指摩挲着酒杯的边缘,垂下眼,“我觉得,她要的东西,和你要的东西不一样,她给不了你,你也给不了她。”
“可是我什么都不要啊,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谢景珩笑了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炎并不需要他回答,只是想找人倾诉,“我因为她才努力学习,考了和她同一所大学,也因为她读的金融专业、去的美国,为什么还是没有用……”
谢景珩皱了皱眉,“她不希望你为了她做任何牺牲,更不希望你因此改变自己的人生,这对你们两个都不公平。”这一点谢景珩可以笃定。
“你现在做这些,已经太过了,太不成熟。”
冷炎像是被戳中了痛点,突然语气急了,“我喜欢她,把她规划进我的未来有错吗?”
“你们都这么想吗?”
“把别人的爱当负担?”
“你对江浔不也是吗?你以为不把他牵扯进来他就能放心不管了吗?”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喜欢她,这不是牺牲也不是付出,她只要存在,我就会成为这样的我,你们不明白吗!”
冷炎说得谢景珩发愣。
“做什么在你们看来都是幼稚,你们大那几岁就一辈子有理了!”
冷炎不再看他,一个劲儿的喝闷酒,鸡尾酒度数不高,可他一个人喝了七八杯,谢景珩没拦着。他在想冷炎说的话,好像并非全无道理,可是他无论站在自己的角度、还是站在叶青梨的角度,都不能接受对方这么做。
还有冷炎突然提,江浔不能不管,他怀疑江浔有事瞒着他。
谢景珩也忍不住喝了两杯。
直到冷炎喝醉。
谢景珩给叶青梨发消息让她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