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是何时?”
离别来得太过突然,阿莴一时很不舍,她本来以为侯争鸣下个月才走,想不到竟是眼前。
她眼眶微微湿润,有些想哭, “争鸣哥哥,我要去送你...”
“好阿莴,不要送。”侯争鸣笑起来,“我是去考取功名的,不是一去不回,你别来送,你就在家等我,最多半年,我定有佳信传来。”
他说到这,眼神也温柔起来,“我记着的,你下个月就要及笄了,是不是?”
阿莴八月初十的生辰,马上便要满十五岁。
侯争鸣这话里什么意思,已是很明显,阿莴听到这话,勉强笑一下,此刻离别之愁,使她无法开心起来。
她还想说些什么,隔壁主屋里,侯父突咳嗽连连,侯争鸣要过去照顾侯父,阿莴只得从不舍中回过神,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侯家。
侯争鸣即将远行的忧伤,阿莴尚不及消化,家中今日却骤然出现一件大事,惊得四起波澜,一下子冲淡了阿莴的这股不舍离愁。
原来,今日阿慧带着二丫、三丫去镇上,三人分开摆货卖,等到了午时,该是三人汇聚的时候,三丫却不见了。
等至未时,三丫还没出现,阿慧吓得报官,又跟着二丫先回家,大家一起商量这事。
二丫急忙忙去地里喊回父亲,大家都不知道三丫怎会不见了,急得所有人团团转,总归三丫是在镇上丢的,要找人,还是要回到原地找。
阿慧、二丫、守财,立时又一起赶去镇上找人,阿莴就留在家里照看五丫、六丫,等酉时,天都快黑了,爹娘那还没有个消息。
阿莴就此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夜。
次日,阿莴心神不宁地坐在家中等消息,此刻她也顾不上去隔壁念书了,一次次地站在门边望着屋外,直至巳时,一家子回了村里,里面依旧缺了三丫。
阿慧一进门就抹泪哭起来,她手里拽着个三丫昨日出门穿过的褙子,二丫与守财,皆沉默着。
阿莴迎上前,焦急地问,“阿娘,三姐呢?”
“你三姐,怕是没了。”阿慧猛地哭声道,“官爷们昨日在个酒楼里找到这件衣裳,她怕是被歹人掳走,生死难测...”
阿慧话音刚落,阿莴耳边就像被雷声轰鸣了一回。
她的三姐遇上了凶事,人没了?
屋外轰隆一声,开始下起雨。
“这雨天能上哪找三丫?”守财不住叹气,“按理说那么大个人了,不该丢才是。”
守财一脸的愁眉,他那苍老得似是枯节的手,在黑油的脸上用力一抹,阿莴转头去看,却分明看见那是父亲在无声擦去眼泪。
阿莴的心突突直跳,二丫却道,“咱们再去找,爹,娘,三丫是个精的,必不会遭难。”
“官爷都说找不着了,咱们还能怎么找?”阿慧无助至极,呜咽哭着,那哭声,压在阿莴心上,也沉甸甸地,叫阿莴也跟着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