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散了,黄染痛心地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要不是涣秋颜突然整幺蛾子,她得让她把房间给收拾干净了再去坐牢。
没辙,她只好下去,打算重新开一间房。
黄染出去时文香正在外面探头探脑,这件事解决了她也松了一口气,跟着自家小姐下楼了。
但是,黄染下去才知道客满了,她索性住进了给凤朝准备的天字一号房。
进了天字一号房后,她不由再次感叹凤朝会享受,这间房间里摆着风雅的玉器屏风,一看就是上好的,就连床比她住的那间舒服。
没过多久,赤萝回来了,她回来后一见黄染在天字一号房里,凶凶地瞪了她一眼,把一张纸递给她就走了。
黄染耸耸肩,接过纸顺手递给一旁的文香。
文香茫然接过,看清那张纸上的卖身契三个字后,眼眶一热:“小姐……”
黄染打了个哈欠:“行了,你回去睡吧,我也困了。”
说起来,有一件事比较有趣,那就是文香的弟弟并没有坐牢,她妈她弟都在乡下猫着呢。
也就是说,涣秋颜完全是在唬文香,甚至连编的故事都是把夜枭的前世今生杂糅起来的。
这个女主还真是爱赌啊……
“对了,”黄染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反正你一直跟着我,要不要当我的助手,工钱很高,帮我处理事情就行,不重要的你自己看着解决,重要的再跟我说。”
文香在她工作的时候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看都看会了吧。
另一边,文香却大惊失色,手疯狂摆动:“不不不,我不行的,我只要伺候好小姐就行。”
那些事她怎么能做到,她只是个丫鬟而已。
黄染眨眨眼,不勉强:“那行吧,你不愿意就算了,那我再找个可信的人帮我吧。”
小姐觉得她是可信的人吗?
文香突然感觉被打了鸡血,她深吸口气,紧张:“我……我可以的,小姐,我能帮到您。”
就算她不会,她也可以学!
——
接下来的日子,有了文香当助手后,黄染轻松多了,反而是文香还没上手,天天熬得双眼通红,犯了点错就战战兢兢天塌了一样,还是赤萝看不过去,时不时提点她一下。
转眼,就到了过年。
凤朝不知道去哪儿了,连点消息都没有,看来过年也不打算回来。黄染闲得无聊,就在华山脚下挑了块空地,热火朝天的准备办江湖第一届年会。
每个还在华山的门派都要准备一个节目(不能重复),一个都别落下!
众门派叫苦连天,直到看到他们的盟主大人准备的抽奖环节,才不情不愿地准备起来。
隐剑门三人因为路途遥远,也打算开春再回门派,于是,她们也要准备一个节目。
这几天每次见面,她们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黄染,黄染被看得受不了,给她们开了后门,把众人都想抢的舞剑安排给了她们。
除夕那天,场地中央搭起篝火。那些门派别看一个个对表演节目叫苦连天,表演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卖力,生怕被别的门派比下去,居然还有门派选了戏曲。
当天晚上,台上有打鼓、舞剑、耍枪、皮影戏等等节目,临月教则是黄染亲自编写的小品,临月教那些人又很放得开,说起台词中气十足,一个小品演完,全场都笑疯了!
黄染坐在人群中,缩在椅子里和周围的欢笑声一起笑。
“冰儿。”
临月居的小品结束,台上换了青门的七弦琴。
黄染笑累了,她揉揉脸颊,看向旁边,果然是涣释。
涣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侧的,他看着笑得脸通红的黄染,表情复杂:“你以前不会这么笑的,你真的变了很多。”
黄染睁大眼睛:“你不觉得那个小品很好玩很精彩吗?”
那可是她精心编写的,不笑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我不是指这个……”涣释无奈。
“我听他们都叫你黄染,为什么要取这个假名?”他问道。
“这个……也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大概是顺口吧!”黄染挠挠头,总不能说这是她本名吧。
“没有理由啊……”涣释重复着,他看着台上,轻声开口,“就这么不想回家吗?”
黄染也一眨不眨看着台上,听着悠扬的琴声,毫不迟疑:“嗯。”
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涣释沉默很久,等这个节目结束才纵容一般说道:“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只要你安全,过得开心就行。”
黄染一愣,诧异看着他,很意外他会这么说:“你真心的?”
涣释无奈笑了,“你哥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这个涣释和小说里的不太一样,黄染想。
小说里的涣释给她的感觉是个精致利己者,她根本没想过他会站在自己这边。
黄染静静看着他,笑了:“你是个好哥哥。”
她是真心说的,但涣释听到这句话,突然沉默了。
妹妹说他是个好哥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
小时候,他怎么学习都比不上涣冰,夫子往往称赞过她之后,就会惋惜地看着他叹息,说可惜涣冰不是男儿身,他们的父母也玩笑说着他们能换过来就好了。
他那时小,又急又气,闹着不想和涣冰在一起。于是,她就被送回后院学女红刺绣。
他对涣冰是个女孩而庆幸,那时候的他就知道,她再出色又怎么样,永远威胁不到他。
他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想到这些,她一直都很乖巧,父母安排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而且每一样都能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