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脑袋转得飞快,忽然道:“其实,我不是柳小姐,是柳小姐当小叫花时,在江湖上识得的朋友。她听得我师父易容术十分了得,便要找我师父替她还原成本来的样貌,可却在路上被那女魔头的仇家打了一掌,我带她来到我师父家时,她已快不行了。但她心中舍不下魏侯爷,只怕那女魔头会暗中下手害侯爷,于是便央求我假扮她,替她赶走女魔头……”她顿了顿,强忍着不眨眼,逼出两滴泪说,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继续说道:“她知魏侯爷爱她至深,恐她死后,魏侯爷承受不住,整日悲伤,便央我假扮她的模样,陪在魏侯爷身边。可怎知……怎知终是被魏侯爷发现了……”
这时,有人说道:“纵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位白衣公子又是谁?你师父么?”
花小蝶知他们不易糊弄,若承认了,只怕会嚷着要萧大哥露一手,届时别露馅了,只说:“不是。”
有人道:“那可是你旧日相好的情郎么?”
她心下一窘,若说不是,方才她扑在他怀中哭的场景,早已被人瞧在眼里。正兀自为难,只听有人道:“多半是了。唉,姑娘,只是你已答应了柳姑娘,便不该再与旧情郎相会,没的辱没柳姑娘的清白名声,你说是不是?”
花小蝶忙道:“很是。只是我希望大家莫要误会柳姑娘,她同侯爷一往情深,实在是很好很好的。”
这时,只听一道清脆的女音道:“姑娘,枕星找的你好苦!”
只见人群中走来一名红杉白裙的少女,小脸白白,眼圈红红,不是枕星,却又是谁?
她快步上前,垂着头,闷闷地道:“姑……姑娘,我们夫人请您去一趟。”说着,极快地哽咽了一下。
只听人群中有人道:“哟,永春伯府的人来了!”
花小蝶转眼瞧去,只见家丁侍卫已围成半圆,想来是怕她不肯去,故此派来请她的。她心想:“永春伯夫妇是柳姑娘的长辈,想来已听枕星说了此事,才派人来寻我。只是不知要说些什么?嗯,不管说什么,我也该当去拜见的。”
思及此,抬头看向萧别情。萧别情也正凝视着她,问道:“我陪你去么?”
花小蝶重重点了点头。
02
她见到永春伯夫妇时。只见永春伯夫人眼圈红红的,似也刚大哭过一场,而永春伯负着手在屋中走过来,走过去,蹙着眉,神情严肃。
萧别情行至大堂外,便站在一株梅树下,对花小蝶说:“我等你出来。”
花小蝶点点头,随枕星进屋子去。
永春伯夫人见到她,忽然站起身来,似要过来牵她,迈出一只右脚后,又愣住,问道:“你,你是……”
因着花家已搬到京城来,已有了一个花小蝶,她便不愿再惹麻烦,微微行一礼,说道:“夫人,我正是柳姑娘的那位朋友。”
永春伯夫人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露出震惊之色,说道:“我,我已听枕星说了,这,此事可是真的?”永春伯闻言,也立住了脚步,转眼看着他,眉头紧缩,面上尽是怀疑之色。
花小蝶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非亲身经历,只怕我亦不信。您二位若不信,我也晓得说什么了。”
枕星见她孤零零站在大堂中央,身姿瘦弱如枝,似乎一阵风便可将她折断,又见她脸色雪白,眉眼间露出浓浓倦意,心中很不是滋味。虽已知她不是小姐,然心中亦不忍心,便上前扶住她,对永春伯夫人道:“老爷,夫人,我想这位姑娘是个好人,绝不会害小姐的。”
永春伯道:“为何如此说?”
枕星道:“适才奴婢去找姑娘时,听见有人冤枉小姐不好。这位姑娘对小姐很是重义,费了好大口舌,才证明了小姐清白。”
永春伯看向她,说道:“是如何说的?”
花小蝶见永春伯神情严肃,语言冰冷,心下生出几分怯意来。然若此时被他逼得低下头,说不定他便认为自己心虚。
花小蝶强镇心神,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将方才的事说了,说完后,微一行礼,道:“人多口杂,若说出真相,只怕他们不信,便是信了,也只怕将我当做妖怪,或惹来诸多麻烦,还望老爷,夫人,莫要责怪。”
永春伯见她面上毫无心虚之色,一字一句说得合情合理,并无纰漏之处,心中虽仍有疑惑,然面色已缓和许多。自那次得知月儿被人换脸后,他便知些江湖野士心思狡诈,诡计多端,并不敢再轻信于人。
万一是他们合伙害了月儿,他绝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