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宋青意朝皇帝跪下行礼,鹿闻笙跟着照做。
“青意来了啊,前些日子,阿清骑马摔着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恢复,你日后也得多加小心。”皇帝看着宋青意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
“青意往后会多照看些阿清的,还望皇兄赎罪。”
皇帝没有再说话,场内一片寂静,鹿闻笙只觉得自己跪了许久,跪到即将麻木时,才听见皇帝的回答。
“过来坐吧。”
宋青意才依言起身,鹿闻笙也跟着起身,但跪太久了,腿有些麻木,起来差点一个踉跄,但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先做了一个搀扶公主的假动作,感觉自己要向前跌时,才不得已紧抓了一下宋青意的手臂,宋青意似乎也早有预料,给了鹿闻笙一个支撑力。
两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从皇帝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宋青意的座位在皇帝的侧下方,距离皇帝最近的位置空着,想必就是另一位公主,也就是皇帝口中“阿清”的位置。
等到宋青意落座后,鹿闻笙才悄眯眯地抬头观察了全场,一个个都正襟危坐,没什么意思,正当她要将目光收回时,突然感受到了炽热的被窥视感。
果然,向那道目光望去,就是时屿。
他似乎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鹿闻笙,眉间紧皱。
鹿闻笙一点都没看到时屿的担忧,她甚至还有闲心分析时屿的位置安排,被安排到最外边,这待遇还是不行啊。
鹿闻笙在心里直摇头。
时屿在坐在位置上,天知道他刚刚看到鹿闻笙跟在宋青意后面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或许他可以再找无净占一卦了……
他的苦鹿闻笙不懂,鹿闻笙此时还在期待动物表演,以为是像动物园里的那样,什么猴子呀,熊啊,老虎啊什么的来表演一下,等看见两个人上来后,她已经彻底傻掉了。
不是?不是动物表演吗?
鹿闻笙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底下正在拼命厮杀地两个人,再看旁边的宋青意,她已经将眼睛闭上了。
场上除了皇帝的喝彩声,就只剩那两个正在拼命搏斗的人痛苦的喘声,没过多久,场上另一个人就不行了,倒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很快就上来几个侍卫将人抬了下去,然后又上来了一个新的人,搏斗重新开始。
原来,这才是皇帝所说的斗兽。
鹿闻笙只觉得凉气充斥到了她的每寸肌肤。
几轮下来,场上的大臣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不忍地神态,有些人就像宋青意一般将眼睛闭上,除了皇帝一个人激动的喝彩声外,其余人一片寂静。
但这也引起了皇帝的不满。
“叫啊!你们一个个是木头桩子吗?这比赛多好啊,你们怎么不欢呼?不喝彩?,欢呼啊!不然朕就让你们下去顶替他们!”
话语一落,下边的大臣立马放开声音叫了起来,甚至一个比一个大声,生怕慢了就被皇帝扔下去。
一直等场下鲜血将地面完全染红,皇帝才后知后觉感到疲惫,一旁的太监十分有眼力见地给皇帝递茶,皇帝润润喉,刚想重新开始比赛,但可能看见下边的血觉得晦气,便扫兴般地挥了挥手。
“不看了,散了吧。”
“陛下,那些人呢?”一旁的太监恭敬问道。
“人?各回各家吧,不是散了吗?”
“陛下,奴婢说的是那些人。”太监在“那些”加了重音。
皇帝刚起身,听见太监这话,有些好笑地问道:“人?张德你是上了年纪了吗?”
“奴婢这不是想着再为陛下抓捕一群来吗,多问了几嘴,还请陛下赎罪。”
“哼,暂时不用了,朕在这待的厌烦了,过几日便回宫吧。”
说完,皇帝便甩袖离开。
大臣们跪在地上,恭送皇帝。
宋青意从位置上站起来,鹿闻笙下意识伸出手搀扶着她,宋青意看着鹿闻笙惨白着一张脸,还轻轻拍了拍鹿闻笙的手背。
两人一同走出兽场,大概是为了照顾鹿闻笙的情绪,宋青意放慢了脚步,以至于那些大臣们都已经走完了,宽大的道路上,只剩下她们俩个。
鹿闻笙看着宋青意张开口似乎想说点什么,宋青意微微摇头,鹿闻笙便把话又吞了下去。
马车已经在外等候许久了,鹿闻笙将宋青意扶上马车,自己刚想上去时,后面却又驶来了一辆马车。
鹿闻笙看向宋青意,宋青意朝她点头。
“去吧。”
鹿闻笙便从马车上退下来,到了后一辆马车上,帘子一拉开,是时屿。
“上来吧。”
鹿闻笙想了想,还是进到了时屿的马车里。
一直等到鹿闻笙坐稳,马车才缓缓开始向前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