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地板上，他的家从未如此乱过，彩色积木散落一地，毛绒玩具和智能汪歪倒角落。
但他并无火气与抱怨，反而觉空气都变得柔软，很温馨。
让他想起爸爸给他讲过的家常，记忆流转，上一辈也有过此情此景，这就是生活。
一个人带孩子很累，所以他将潼潼从纪清怀里抱走她也没醒。
先送潼潼去他房间里睡下，然后折返，取下纪清头上发饰把人抱去客卧，留下一盏水晶灯。
他坐在床边看纪清：“你可以明目张胆，该小心翼翼的是我。”
给人额头落下轻如羽毛的晚安吻。
关好门窗后回到客厅，施阳蹑手蹑脚地把玩具和发饰归位。
……
纪清依稀记得昨晚施阳去洗澡的时候才九点，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手臂往旁边伸去，扑空！
潼潼呢？
吓得她赶紧冲出去，经过浴室，被刚好洗漱好，出来的施阳一把捞住，揉进怀里。
“八日没见，抱一抱。”施阳裹着人道。
“潼潼呢？”她问。
施阳很平静，应当没事，昨晚被接回家了？
“在我房间。”他说。
“怎么不让她和我睡？”
纪清就问这一个问题，至于她怎么回房间的，答案显而易见，她实在不能用做梦、梦游等话语搪塞自己。
施阳瞰纪清：“她半夜会踢人，不能和你睡。”
“你不怕踢？”
“不痛不痒。”
“我去看看她。”纪清想离开施阳怀抱，“等会要去上班，没时间。”
施阳没让她得逞：“有时间。你遇见我才洗漱就该知晓起早了。等会把潼潼送去幼儿园，然后送你去上班。”
“那时送去幼儿园太晚了吧，会挨批评。”
“是晚了。”施阳道，“你去挨骂就行，或者刷脸进去也行。”
“……”纪清递给他一个师之凝视，“我若是老师，我——”
“你什么？”施阳用温柔对接她的目光问，“出差这些天，你想我了吗？”
——我若是老师，我一定坚持原则。
话没说完，听到施阳温柔插声，她抱了回去，手腕朝上，摸到人的肩胛骨。
施阳还没添外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恰如其分的肌理线条。虽没有刻意追求过度健身，夸张外形，但他的薄肌有有蓄势待发的力量。
尤其是指尖无意识下滑，圈住那致命的后腰。
“施阳，你能抱起我起我吗？昨晚回房我没感受到。”她躲着人的眼神要求。
“你要潼潼那样的拥抱？”施阳说。
潼潼……潼潼是直接趴人身上。
纪清虽知她抱施阳对比潼潼过之不及，但人角色不同，区别也大。
她有过经验，所以尽量不让施阳太难受。但从牵手、拥抱，到偷亲，施阳都没说什么，她就把握不住心中那个度了，施阳到底难不难受啊？
网上答案千篇一律，该信那个？
她不想让施阳难受，可不经意间就会贴近他，解决处境唯一的办法，她还想再等等。
通过昨日游乐场，纪清觉小时候挺委屈纪朗，她想让施阳先见一面她唯一的家人。
纪朗能同意最好，反对的话……那就揍他一顿，让他同意。
那时间安排岂不是要到高考后？否则把人打坏了。
不要心疼男人！
“那……倒不需要这样抱。”她想通了说。
施阳听明白了，他把纪清手臂从腰后握住，搭到肩上。单手公主抱进房间，去看睡着的潼潼。
这是纪清第二次进施阳主卧，上次还是他生病。
她主动从施阳身上下来，弯腰看睡着的潼潼，睡觉的潼潼奶萌奶萌的。
“浓眉大眼，闭着眼睫毛还是长长的，很可爱，怎能生出这样的孩子，让人想化身偷孩子贼！”
施阳：“你喜欢？我家遗传，小时候都这样。”
纪清不带感情：“那你哥可以再要一个。”
“……”施阳出房间，“我去做早餐，十分钟后把人弄醒。”
纪清：“我不忍心。”
施阳：“那你去挨批评。”
纪清：“我才不要，你去刷脸吧。别人都进去了，保安和老师把目光全集中一人身上，我可不当这种万众瞩目的人。”
施阳爽快：“好。我给自己收拾一番，然后戴上墨镜送潼潼进幼儿园。”
纪清：“……”也不是不行，特殊情况嘛，可以打破一次原则。
她先去洗漱，十分钟后把潼潼从床上捞起，潼潼揉了揉眼：“舅妈。”
这小孩，新的一天是开始，那也不用把称呼也从头开始。赶时间的纪清懒得纠正。
“潼潼起床去幼儿园了。”
听到要去上学，潼潼似乎清醒几分：“潼潼要告诉老师，潼潼去游乐场了。”
“对啊，潼潼不仅去游乐场，还遇见了好朋友，潼潼是言而有信的好孩子。”
纪清一边给潼潼换衣服，一边与她说着话。
洗漱台，纪清垫了把矮凳让潼潼站着刷牙，小孩子早上起来干什么都慢慢的，对着镜子拿着牙刷动两下就发呆。
这时，施阳来帮她。刷牙结束，纪清又给人擦脸，梳头，终于一切结束。
纪清到潼潼跟前，面对她，看两个辫子是否对齐。谁料，潼潼突然亲吻她。纪清一惊，要不是施阳稳住潼潼，她可能要摔。
她居然被一个小孩亲了。
“早上不清醒，可能把你当妈妈了。”施阳解释。
纪清当然不能说出口：才没有，喊舅妈的时候明白着呢！
“吃东西去上学咯。”
施阳一把抱起潼潼，用一种欢快轻松的语气说，不曾想，下一刻，潼潼亲了施阳。
施阳顿住脚步，他瞟一眼纪清，这算间接接吻？更令两人同时想起昨夜车内画面。
纪清只觉被托住的侧脸灼热，逼仄空间里，被潼潼触碰，想要掰回理智的那一刻，她从车窗窥见两人交缠。甚至可以说是只看到自己的仰头迎合，因为车窗只出现施阳的背影。
施阳喉结滚动，咽了口水，似在回味。
潼潼却评价道：“姐姐和妈妈一样香香的，舅舅和爸爸都扎人。”
纪清：“……”
施阳面不改色地带人去吃早餐了。幼儿园是有早餐供应，但还是把人喂饱了才出门。
这回还潼潼急了，因为施阳去加了外套，又去客厅绕了一圈。
潼潼在玄关处跺脚：“舅舅，潼潼要迟到了！”小书包一提，出门。
两人去按电梯，施阳才不慌不忙出来，非常亮眼，看来真准备去——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