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菌丝穿透静脉的刹那，沐雨然看见军火库的青铜门在视网膜上生长。魏思其的基因编码像萤火虫群附着在菌丝表面，每一粒光斑都是沐森记忆的残章——婴儿啼哭中混杂着导弹校准的电子音，蓝鸢尾在弹头上绽放成培养舱的观察窗。

夜鸢的机械盆腔突然裂解重组，化作青铜门的生物密钥。沐雨然将结晶化的左臂插入锁孔，菌丝顿时沸腾，在她皮肤上蚀刻出《给小然的故事》缺失章节：

"爸爸把所有的错都种成了蓝鸢尾，这样你过敏时打喷嚏，就能把战争吹成花瓣雨。"

门内传来粘稠的吮吸声，二十三个Ω体克隆人正悬浮在琥珀色羊水中。她们的脐带纠缠成DNA双螺旋阶梯，尽头是沐森冷冻舱——覆盖其面部的不是冰霜，而是层层叠叠的杏仁壳。

沐雨然踏上阶梯，脚下的克隆体突然睁眼。她们脖颈后的条形码连成星图，指向冷冻舱内泛光的物体。第十七个克隆人拽住她的脚踝，眼窝里伸出蓝鸢尾触须："你闻到了吗？爸爸的忏悔藏在杏仁的苦味里......"

冷冻舱盖自动掀开，沐森遗体手中握着的并非武器，而是用杏仁壳拼贴的童话书。沐雨然触碰书页的刹那，所有克隆人齐声尖叫，羊水骤然蒸发成数据风暴。

风暴眼中浮现然宜自杀当天的全息影像：停尸房的白炽灯下，沐森军装徽章正在她锁骨刻字。镜头拉近，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痕竟是微缩版量子刑场地图，而魏思其的基因编码正在刑场中心旋转。

"妈妈不是自杀。"夜鸢的残存意识突然接入沐雨然神经，"她是被选中的载体......"

冷冻舱内爆出蓝光，沐森的遗体突然量子化。他手中的杏仁壳书页飞散，在空中组成环形屏风——

六岁的沐雨然正在屏风上作画，而现实中的军火库里，同年龄的魏思其被绑在实验台，蓝鸢尾根系顺着他的泪腺钻入大脑。

"你要学会把疼痛变成花。"沐森的虚影抚摸着小魏思其的头，将导弹发射钮塞进他手心，"当小然弹《致爱丽丝》时，记得按下这个心跳的频率。"

沐雨然扑向屏风，结晶左臂却穿过量子投影，砸中了真实的控制台。军火库响起倒计时，克隆人们的脐带突然绷直——她们脖颈后的条形码连成发射代码，穹顶正在裂开成导弹井口。

夜鸢的机械声带突然发出然宜的声音："快找忏悔录！在杏仁壳的......"声波被剧烈的爆炸截断，沐雨然在震荡中瞥见某个克隆人腹部的异常隆起——那里嵌着半页手写稿，纸缘还沾着然宜的唇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