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还没等盛灵先开口介绍,盛堂年先问。她有些疑惑,只是和他提过一嘴邀请个批判思维厚重的教授来看展,爸爸怎么第一时间就看出来。难不成这群人本来就认识?
为了避免误会,她还是说了,“介绍下,这位是陈玄。我的艺术鉴赏教授。”
陈玄不情不愿地伸出手,盛堂年抢先一步握上,苏易简只是笑着点点头回应。
盛灵往后退一步,正巧撞到文宜的胸膛。他闷哼了一声,她则是心虚地回头看那人一眼,用口型说道:“我们先走吧。”
陈玄却道:“盛灵,还不带我看看这个展。”
她只管惹事,今日的局是做给盛堂年来解的。故而踯躅起来,不愿挪步。
正当她左右为难之时,一直没说话的苏易简突然开口道:“我们来陪客就行。盛灵,你们去玩吧。”
这话说的颇有些面对稚童的意思。但盛灵还是乖乖地领着这颗糖溜达到别处去缓口气。
盛寻下课带着王冕赶来,在门口东张西望。因为带着男友,不好意思直接找画廊的员工拿票,只得先碰碰运气,看看盛灵在不在附近。
故而,她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里形迹可疑的大姐,便立即挥手喊道:“姐!”
盛灵把人接进来,盛寻一看大伯父大伯母正带着陈玄四处游走,也不想进去,纯粹是来打卡认证。四人就站在画廊门口聊起天来。
盛寻有些心虚:“我爸等会儿不会也来吧?”
她促狭着笑着摇头,戳破她的小心思:“你还怕你爸呢。我还以为你今年天不怕地不怕拳打脚踢翻身做主人呢。”她笑着,话没过脑子直接说出口。说完细细琢磨起来才发觉,这短短的半年,盛寻就彻彻底底地变了一个人。
这也是她大学最初的一学期而已。
想到这里,她的笑容淡了。盛寻有如惊弓之鸟追问:“怎么了?”尚未等到盛灵回话,她自己率先转过身去四处张望,像是在做阅读里的否定题,也像是在玩扫雷游戏。她需要否定某个人的出现,她目光游移到的地方都要是安全的领地才行。
运气不好,扫到雷了。
还是惊天巨雷。
盛灵心无旁骛,自然也没她玩的快。在盛寻心底的寒意已经冰冻她的步伐时,盛灵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入口的人流。
但很快,在场的四人都发现了。
不对,是六个人。
“那个就是我女儿。”盛堂华微微颌首,指向门口那一群年轻人。林瑛原本焊在脸上的丝丝笑意在看清人脸后,很快消失不见。
她见过盛灵,知道她是盛堂年的女儿。另一个,她也见过。
王冕的女朋友。
也是盛堂华的女儿。
她不动声色,挽着盛堂华走到年轻人跟前。
盛寻年纪还小,存不住一点心事,脸色发青。盛堂华还以为是自己的新恋情引发女儿不快,抑或是为了在林瑛面前维持良好的形象,带着一脸温柔走近。
盛灵同文宜站在一处,身边是两座冰人。她在无人看见的死角里用手指戳文宜,好像再说完蛋了,我真没提前说。
文宜还是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浅浅地笑着。她倒是很奇怪,文宜一向对姐妹们都很好,遑论在不认识的时候就下水救过的盛寻,怎么一个寒假过来,他反而疏离了?
他决定作壁上观间接地影响了这一场尴尬的会面,毕竟另外两位男士是完全的蒙在鼓里。
大部分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遇到危险也会大喊妈妈。它是个有free-pass的词汇。恰如此刻,王冕的大脑和上下嘴唇显然也没有给它设置任何缓冲的关卡,在所有人都还未开口的时候,他说:“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