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曦想了想答应道:“上一次是父亲考虑不周,委屈了你,这次让吾来办……”
等了好几日,天帝的回复诏谕终于来了,可诏谕中只有区区几个字:“望东海帝君日后加强防御,有事再报!”对金阳宫之事只字未提,焜烨和玄启都一脸迷惑,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休息处,几个人开始商量接下来的打算。焜烨道:“我去幽冥府时就觉得奇怪,幽冥王似乎知道天帝陛下对此事并不上心,句句话都在打发我。我纠缠了他半天,也只告诉我修一的元神被封禁在镇魂塔中,每十年会放出一缕放入燃魂灯中,由过世者带入忘川,重返人间。至于究竟燃魂灯会给谁提,元神投入了下界何人之身,是否历劫,他都以冥界规矩为由拒绝告知。”
玹羲很快便想到了姜玉的话:“燃魂灯,是北冥的那个燃魂灯吗?”
焜烨答道:“燃魂灯专门用于保存元神,在世间有三盏,一盏在幽冥府,一盏在北冥,还有一盏在天宫。若是有人以其他的燃魂灯换走了过世者手中的那盏,就可轻而易举地每十年偷走一缕修一的元神。”
玄启肯定道:“焜烨推测得没错,应该就是这样,那就更加印证了北冥的嫌疑。”
秦天宁愿舍弃自己也要护着玹羲的场面玄启也是看在眼里的,他心里倒一点没往儿女私情上想,而是放下了大部分心中对秦天的猜疑,于是决定把此次与婉婉下界探访的情况和盘托出。
离开神武殿后,玄启先随婉婉去青丘寻找涂山之之,想要打听金阳宫的消息。可没想到,涂山之之一看到婉婉和玄启就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假借闭关之名避而不见。
后来还是婉婉找她娘亲帮忙,才在涂山之之的洞府里翻箱倒柜地寻出了半块红色玛瑙凤牌。青丘山南多出玉石,山北多产青雘,但从不产红色的玛瑙,涂山之之这半块红色的凤牌定是别人赠予,凤牌上的凤纹也一定有其含义。
好巧不巧,当玄启和婉婉离开青丘造访北冥时,在姜玉身上也发现了一块纹路相似的红色玛瑙凤牌。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两块玉牌就是金阳宫信众身份的标记。
说到这玹羲问道:“若姜玉是金阳宫信众,那中秋宴消陨的可是她的父亲,这又怎么解释?”
玄启接着道:“这点我和婉婉当时也觉得奇怪。后来还是婉婉提醒了我,涂山之之对我们避而不见,那凤牌更是我们费尽心思才从他最隐秘处寻得,说明他对自己身份的秘密十分看重。而姜玉却大大方方地将玉牌挂在身上,这不合常理。要么姜玉不知道那块凤牌的含义,要么她在故意透露信息给我们。”
“那后来呢?”
“玹羲,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洞庭别院时见过姜玉,而且你也说过看到姜玉在帝台神武宴结束时给玄天送丹药,那就不难判断姜玉和金阳宫的关系了。
金阳宫的势力之隐秘,就算将三界查问个底朝天,我们恐怕也无法将其弟子门人全数找出来,他们之间也未必认识。既然这样,金阳宫做事就不会只有一手准备。由此可以推断北冥帝君被害姜玉未必知情。
这样第二种可能就能解释通了,她对金阳宫利用折青杀害她父亲之事并不之情,事发之后才会怒火中烧,而这就成了我们此行的突破口。我和婉婉猜想姜玉极有可能因为父亲的消陨放弃对金阳宫的忠诚,所以才会挂出凤牌引我们寻她。”
焜烨忍不住追问道:“那她怎么说?”
“可惜她也没有直说,只送了我们一幅画,上面有一首诗,写着:‘痛心吾亦爱吾庐;痛饮狂歌余愈愚。自困笼中怜遁迹;亲疏不因合欢初。’”
玹羲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婉婉道:“这诗句字里字外都有自责之意,我想那些让她不能言说的人和事一定与她很亲近。我们见到姜玉公主的时候她确实有一种有苦难言的感觉,我想有些事不是她不想说,是她现在还不能说。亲近之人已经是她给我们的最大提示了。”
玹羲和焜烨异口同声道:“玄寂。”
焜烨补充道:“这就能解释为何天帝陛下对金阳宫之事置之不理了。想来玄寂日日在他身边,恐怕早已将天帝陛下周围的仙神买通,控制了太微殿上下。之前推出‘神武试炼’不要轩辕剑,我们还以为他是与世无争之人,现下看却要整个天宫,不知他意欲何为。”
玄启叹了口气道:“也许父神也在等,等他露出爪牙。”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玹羲回头环顾了一圈,想知道秦天和自己打开周天星斗大阵进入甘渊的计划如何继续。但秦天好像对金阳宫之事毫无兴趣,竟然在一旁陪瑶姬下起了棋,时不时还能听到两人的说笑声。
玹羲犹豫了一瞬道:“焜烨、婉婉、玄启哥哥,不如与我和秦大哥一同去寻找甘渊吧?”
没想到焜烨和玄启都满口答应:“好,这倒是个选择。”
玹羲惊疑道:“劝你们一道去的说辞都想好了,怎么还没等我开口你们就答应了。天帝陛下不是让大家不要触碰周天星斗大阵么?”
焜烨心有灵犀地与玄启对视一笑,道:“兄长一定与我想到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