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氛围变得异常尴尬，焜烨立即改变态度道：“看来这一战在所难免，那我收回刚才的话。我支持玹羲，为玹羲正名也是我焜烨的千钧重负。”

折青对焜烨如此迅速的态度转变吃了一惊，凑到焜烨耳边小声道：“焜烨上神，你没说错吧？”

焜烨顺口大声回道：“什么上神，我现在就是一下界的普通凡人。”

“你……你……”折青的话都被噎了回去。现在的焜烨让折青看不懂，在他心里焜烨可是神武殿战神，是西炎帝君最看重的儿子。难道他真的愿意抛开天帝，抛开父母，为了玹羲与他们为敌吗？折青不敢相信。再想到自己，折青也十分为难，若是玹羲真的挑起天地争端，玉山虽隐于世外，但毕竟是天界仙族，那自己又该如何。

看到焜烨这样的态度，最兴奋的肯定是秦天，他拍手叫好道：“好，我就等焜烨这句话。”现在玹羲和他正是最缺人的时候。兄弟二人小时候就是一心，奈何造化弄人成了敌人，若是日后能殊途同归，也是人生幸事。

玹羲没有开口，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焜烨，看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秦天当然是懂的，他找了个借口拉着折青和折白道：“折青兄思虑过多，折白，你带折青随我来，我给他解释解释。”

就这样，偏厅里只剩下了玹羲和焜烨。玹羲依旧面色凝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焜烨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握住玹羲的手，温暖的触感让玹羲心中一震。

然后就听到焜烨道：“玹羲，我不顾一切呆在你身边，就只是为了陪着你，没有别的……”

话到这里，玹羲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忍了好一会儿才吐露道：“你知道么？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你们回了天界。

听到这里焜烨还想安慰：“我当时受困于囚牢，任凭我如何嘶喊，让昊帝不要抛下你，可是都没有人理我……”

玹羲顾不上焜烨的边界，情绪冲动地接着道：好不容易撑过来了，却发现了昊帝的谎话和奄奄一息的生父。天道没有宽容我，我就该是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父神母神都在一面之后离我而去，而巧的是他们都是为了救我而死，你知道我心里的自责有多深吗？”

说到这里焜烨已经哽咽，此时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玹羲的情绪已经达到了定点，她啜泣道：“再后来，幽都的人容不下我，下界凡人都躲着我，我一个人走在荒漠上无处可去时，我真的恨透了你们……”

“玹羲，”焜烨很想给她一个拥抱，可是他忍住了，他知道玹羲是靠自己走过来的，此时的安慰无济于事。焜烨打断玹羲，语气坚定地接着道，“如今，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你而新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吧。就算你恨我，也不要拒绝我。我不仅要帮你报仇，为你正名，也会永远陪着你，替羲皇和赤幽将军照顾好你。”

“这算什么？你是在表明心意吗？”玹羲表面不屑，心中却再一次涌起一阵温暖，仿佛所有的误会与隔阂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她轻轻抬头，望向焜烨的眼睛，似乎能在其中看到昔日的相知相识与那些共同战斗的经历。

“我只是在表达心中所想。”此刻却是不是一个谈感情的时机，焜烨忍了忍，没有继续说下去。

玹羲似乎动摇了，她温和而坚定道：“如果这就是天命的安排，那我希望今后我们依然可以并肩作战，无论是为我，还是为了受到过天界不公和掠夺的幽都与昌业。”

焜烨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他再也无法矜持，顺势将玹羲揽入怀中，深情道：“曾经我忌惮过玄启对你的感情，也忌惮过你是天神之后，不敢有私情。如今，我终于可以什么都不管了，我只是一个昌业城的凡人，而你也只是我的神女师傅，我愿意为你而战。”

情到浓时玹羲一把把焜烨推开道：“焜烨，你是当书生当的时间太久了吧，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从前英明神武的焜烨上神去哪里了？我不需要你照顾，我要的是你与我和秦大哥一起拿下四帝君城，我要的是重塑昆仑鼎，我要的是正大光明地攻上天界……”

焜烨赶紧收回双手：“对不起，玹羲，是我唐突了。”若是从前，焜烨一定乖乖关上自己的心门，但如今的焜烨不会。他虽然不知道鸿一的存在，但他感觉得到这不是玹羲本来的性情，玹羲这是被心魔所困。

既然这样，必须先想办法让自己恢复神力，才有能力控制事态的发展。想到这里，焜烨接着道：“玹羲，我不反对。我之前提出的策略并非权宜之计，即使有私心，那也是我认为最好的进攻策略，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是认同的。那么，我愿意打头阵，带兵拿下北冥。”

“对，这才是我认识的焜烨。”

“但我有一个请求。”

玹羲疑惑道：“什么请求？你说。”

焜烨温和道：“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有这副凡人之躯，能不能先想办法帮我解开鹤鹿瓶的封禁，帮我恢复神力。”

玹羲右手手心向上，聚起一团神力，然后把焜烨从头到脚探查了一番，问道：“那鹤鹿瓶在何处？”

“就在这里，我随身携带。”焜烨把鹤鹿瓶藏得十分谨慎，毕竟若是有异心之人毁了这瓶子，自己的便永世只能做个有上神记忆的凡人了。可在玹羲面前，焜烨没有一点担心，他掏出鹤鹿瓶交到玹羲手上道：“就是这个。”

玹羲看了看这瓶子，感叹道：“好神奇的法器，居然可以封存灵元，是个好东西。”其实看到鹤鹿瓶的那一刻，玹羲心里已经有了用它封住鸿一元神的想法。但玹羲不能明说，毕竟鸿一的深浅玹羲至今摸不清，于是她淡定道：“你先躺下，我试试看。”

焜烨躺在榻上闭上眼，安心地等待玹羲施法，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梦乡。

这时，消停许久的鸿一果然跳了出来：“你真的要恢复他的神力吗？若是他与你不是真的一条心，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