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雷世子,来找你的。”
准没好事!
叶叶扒拉在牢门上,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很快就看到打头那位来势汹汹的雷世子。
“要死!小冒牌货!你不在牢里好好待着,怎么在这?”乍然看见她贴在牢门后的那张脸,雷世子吓得直拍胸口:“你不会以为还有人可以来救你吧?告诉你,你这个冒牌货,你敢假扮月淑害得我与她生了嫌隙,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的!”说着,他就想派人打开牢门。
这臭小子说话怎么就这么招人烦呢?
叶叶白了他一眼:“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我应该知道什么?”雷世子警惕地在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叶叶为自己辩驳说:“我可是当初代替月淑公主嫁到妖界去的,你说我不用她的脸用谁的脸?明明我是无辜地被赶鸭子上架!你还一口一个冒牌货的叫,这多难听?”
“什么?竟然会有这样的事!”雷世子大惊失色,意识到这是件足以成为灵界秘辛的事,忙将左右屏退,压低声音说:“你详细说说。”
叶叶便把前因后果全给抖漏了出来:“...所以雷世子,我看你对月淑公主也是用情至深,那你的机会来了哦。只是....”她深叹口气,吊人胃口地只说了一半。
“只是什么?”雷世子没忍住近前两步,浑身都绷紧了:“你快说!”
叶叶便悄悄说:“现在正是月淑公主和凤凛生了嫌隙的时候,你难道不想趁虚而入?偏偏在大家眼中,替嫁的事情还没有公开,众人都以为月淑公主才是法月的妖后。那你可得悠着点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咱俩联手?”
雷世子恍然,随后第一反应是拒绝,这不通敌嘛这!不对不对,眼前这个丫头虽然跟着法月但不是妖族,而是灵族。
叶叶伸手出去拍了拍他,再接再厉地劝:“你想想,你帮我拿回法月的妖丹,我带着他离开,法月因为喜欢我,自然会将一切公之于众,后面最有希望的不就是你了?多好的机会!你确定要眼睁睁地错过吗?”
确实是这么个理啊。
雷世子越想越觉得叶叶说得可太对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月淑和凤凛彼此相爱了千年,真能闹掰不成?这点还有待商榷。想到这,他也没那心思再暴揍叶叶一顿了,带着人风风火火地离开。
叶叶扒着门在后头叫:“雷世子你考虑考虑啊!”
雷世子不耐烦,寻思着说不准以后真是同伙,还是摆手回了句:“等着吧!”
*
红色的月亮,像盛满血水的碗倒扣在夜空。
月淑站在廊下,捏着手心里那半颗妖丹出神。她能感觉到妖丹上弥漫的强大而阴冽的气息,这是属于法月的。记得最初拿到这颗妖丹时,她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恶心。可现在居然感到有一丝...安慰。
她叹了口气,告诉灵侍:“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凤凛走到她身边,期期艾艾地叫她:“月淑。”
月淑瞥他一眼,冷若冰霜,语气疏离:“凤将军找我有什么事?”
很明显要与他拉开距离。
凤凛不由痛心:“月淑,我承认是我做错了,可是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哪样?”月淑唇角挂着一抹冷笑:“当日我告诉你我是月淑,我要求见父王母后和王兄,我甚至用我们的过去验明我的身份...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让灵卫伤我,捕我,甚至是你,也对我出手,还给我带上灵拷,把我关到牢里,被雷世子带来的人欺辱...”她闭了闭眼,血月在她脸上罩下一层幽光,如泣如诉,如怨如恨:“王兄说你是睁眼瞎,其实他错了,你并非识人不清,你只是满心满眼只有你渴望的建功立业的荣耀而已。如今想来,就连我也不过是一块踏板石吧?因为我刚好是公主,所以你才口口声声说爱我。”
月淑凄笑道:“真正有眼无珠的人是我啊,放着真心对我的人不要,做出跟你私奔逃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自以为是轰轰烈烈的真爱...我真是昏了头了。”
“凤将军,我们就此分手吧。以后你做你的将军,我做我的公主,我们两不相欠。”月淑转身看她,神情凄迷又清醒,握着手里的妖丹像是锚定了飘摇大海中下一艘屹立不倒的船只:“今后作为妖尊王后的我,与你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吧。”
说完,月淑转身就走。
凤凛原来还能勉强稳住,可听到后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月淑已经准备投向法月的怀抱。
这真是莫大的侮辱啊!将他的自尊狠狠踩在了脚下!
他迫不及待地叫住月淑,把法月在溶洞里的言行举止事无巨细、添油加醋地告诉她,只恨不能叫她领悟:“月淑,你以为法月就会是你下一个归宿吗?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叶叶,那个原本一无所有的、籍籍无名的、你的替身!呵呵...可笑吗,法月爱上了你的替身!你身为灵界公主,被一个替身比了下去!月淑,你信我,你斗不过那个丫头的。”
月淑攥着拳头,扭头看他时,眸光说不出的阴暗:“没试试,怎么知道斗不过?凤将军没什么事的话,还请离开月华殿,以后也不必再来了。”
凤凛尤不死心,“难道你忘了?你已经给了我!你应该不会希望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法月或者...灵界的人吧?”
“你想干什么?!”月淑终于回转过身,不敢置信、难堪、愤怒、悔恨...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堆在了那张如月华初绽的脸上。
凤凛心头微软,想起二人从前的美好,泄恨地一拳砸到柱子上,痛苦道:“月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就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这一次,我会为你冲锋陷阵、一往无前的。只要你再信我一次,我可以不仅是灵界的刀,更是你一个人的利刃啊。”
“是吗?”月淑渐渐平静,眼底泛起流动的暗光,渐渐弥漫,像一方浓稠墨水只容纳萤火微光:“要想让我信你,除非...你替我杀了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