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口气,俯身抱了抱她,安慰道:“桃子,我觉醒了净化的能力,不会怕他们的,你可以相信我。”
千桃靠在叶叶的肩头,卒然对上了魍魉琥珀色的眼睛,那里面裹着浓雾,充满不耐和危险,她忽然浑身一颤,还是咬牙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叶叶只好作势板起脸来,不满地温:“桃子,难道你不相信我?”
千桃逃开魍魉的视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不要再犹豫啦,我可是救了你,还能死里逃生的人哎。所以,我会把和平带给你的,我唯一的朋友。”叶叶松开她,挥了挥手,然后,飞马嘶鸣着跑上夜空。
万千繁星之下,千桃仍站在原地望着:“叶叶——!!”
叶叶向她做最后的告别,双手拢在嘴边,声音在整片星空下荡开:“桃子!!!!一定要快乐啊!!!!”
千桃眼含热泪,最后能做的,只是挥舞着自己的手。
一旁的魍魉已经忍了很久了,终于忍不住一把把她捞进自己的怀里,纳闷:“阿姐,我不明白,你与她相识的日子不过几日,而我与你却相伴了二十年,怎么你对她比对我还好?”
叶叶直接把他推开了,问镜子:“现在能走了不?”
镜子一言难尽道:“刚出现了点新状况......”
“什么?!我去!!不是吧?别搞我啊!”叶叶瞪大眼睛。
镜子说:“罗女刚才传信给我,说邪人地宫里封印了无善公主的几缕魂魄,叫我们务必找到。”
叶叶一把瘫倒在了座位上:“就是无善宫下面那个?”
镜子:“是。”
叶叶生无可恋了,只能朝魍魉出气,一脚给他踹到一边,自己歪着头,幽怨地看着血色的月亮。
可魍魉又自个爬了回来,抱着叶叶的胳膊,越挫越勇地用鼻尖蹭她的下颌。
叶叶忍无可忍,再次把他推开,恨恨地给他来了好几拳,才把他打晕了过去
等到轿子落地邪人王庭,叶叶扛起魍魉,没管躲在轿辇里的若水凤君,越过接亲的队伍,回到无善宫后把魍魉丢开在一旁,寻找起上次的机关。
说干就干!
可结果她反复往床上跳去,愣是没能启动分毫向下的通道。
叶叶无奈之下,只得一杯冷水把魍魉泼醒,问他:“地宫的机关在哪?”
魍魉皱眉晃了下脑袋,眨了眨眼,水珠从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滴落,像下雨时落在叶子上的雨:“阿姐,你想去地宫做什么?”
逆着光,他好不容易才看清叶叶,倒也不生气她动辄把自己打晕的行为,因为每每这个时候,他总是能想起民间那句俗语:打是亲骂是爱。
他们之间已经这样很久了不是吗?
魍魉琥珀色的眼瞳里划过一抹诡异的光彩,那消失的纠缠着的藤蔓再度出现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她摊开双手:“阿姐,抱抱我,我带你去。”
完全像个耍赖的孩子。
叶叶皱眉,纳闷极了。
这个人怎么总是能做出这么多不合时宜的叫人想破脑袋也不能明白的事儿呢?
他这神奇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练成的?
她闭了闭眼:“别闹,正事要紧。”
“正事?”魍魉眼睛一亮,自顾自牵起她的手,暧昧地放到唇边:“是了,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叶叶死命拽着,才没叫他真亲下去。
魍魉便退而求其次,指腹在她手心微微捏着,然后走到一个极为隐秘的角落按下机关,带着她坐到床上。
“唰”地一下,叶叶求仁得仁地疯狂下坠。
魍魉趁势搂住叶叶的腰,两人落尽柔软的大床,他以肉垫的形式在叶叶的身下,从喜服之下的柔软触感确定——阿姐是个女人。
障眼法在无善公主的命锁被解除时便失去了作用。
他眼底的最后一丝郁气也散开了,可又有新的东西重新长了出来,甚至比从前因为欺骗而生出的恨意更有肥沃的土壤、坚实的根基。
然而,这却也不是爱。
叶叶砸在他的胸口,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揉着发疼的脸爬到床边:“镜子,无善公主的魂在哪?”
镜子说:“用你这具身体的力量去感应一下。”
叶叶便像操控着自己的身体一样去驱使这具身体里的净化之力,果然感受到了某些方向传来的无声的呼唤。
总共有三道,全都来自于深渊底部。
“镜子,我跳下去不会死吧?”
“不会。”
既无性命之忧,便没什么不敢做的了,叶叶一跃而下,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阿姐!!!”魍魉惊呼,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便也紧跟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