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郁林暂时不能安心休息,他定了闹钟,隔段时间就得叫护士换药。
中间有一次打瞌睡没醒过来,搞的文同舟的吊针回血。
方郁林着急按铃,膝盖差点磕着床头柜。
害怕再没及时叫护士,方郁林不敢眯眼睛休息,他抖腿醒神,看着吊瓶里的水一滴滴落下。
就这样熬了一晚上,他的精神状态十分不佳,眼里只有吊瓶。
有人敲门,方郁林以为是护士,转头却看见韶晴远。
看到那张脸,方郁林才意识到天亮了。
韶晴远作为朋友绝对合格,一大早他就带着早饭来看文同舟。
方郁林实在撑不住,见有人过来,他躺沙发上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不好,他在梦里还记着文同舟的吊瓶,挣扎着要醒来。意识模糊间,有人轻拍他的背哄他,说药已经打完。
听见药打完,方郁林终于安心睡去。
再睁开眼时,病房里没有韶晴远的影子,他被文同舟搂在怀里,两人一起躺在病床上。
见方郁林醒来,文同舟捧着他的脸亲了亲,语气温和地说:“辛苦了。”
方郁林没说话。
他轻轻摩挲文同舟那只受伤的手,掌心缠着纱布,看不出具体情况。
神经完全长好要两三个月,未来一段时间会很不方便。
方郁林说:“对不起。”要是他当时陪在文同舟边上就好了。
脸忽然被文同舟捧着,他被迫仰头看对方, “干嘛?”
文同舟:“看看我们郁林是不是又要掉眼泪。”
方郁林看他眼里带着笑意,问:“我掉眼泪你高兴啊?”
文同舟高兴,他高兴方郁林心疼他。为了方郁林的心情着想,他开玩笑说:“喜欢看你哭。”
什么癖好。
方郁林拍开他的手,心里虽然吐槽,不过那种沉重的感觉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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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流血事件让春节旅游计划中道崩殂。
文同舟在医院躺了几天就和方郁林坐飞机回家。
两人计划休假一个月,一个月时间足够文同舟的伤口简单愈合,不会耽误工作。
陈阿姨也放了一个月的假。
没人干活,家里做饭、洗衣服的家务几乎由方郁林承担,他盯着文同舟吃药换药,看着他掌心伤口长出粉色的肉,缝合线被吸收。
中间方郁林去了趟爸妈家,他吸取上次的教训没敢多待,早上回去下午吃完饭就拉着文同舟回自己家。
“水烫不烫?”
“刚好。”
文同舟躺在浴缸里,他仰着头,热水冲掉头发上的泡沫。
方郁林坐在后面帮他洗头。
一个月时间转眼要过去。
文同舟的伤口早早拆了纱布,现在是可以浸泡在水里的程度,可方郁林不放心,还是亲自帮他洗头。
老婆给洗头自然是好,可方郁林每次给他洗头都像是在搓小狗。
文同舟今天忍不住提一句:“郁林,我已经好了。”
方郁林动作没停,手麻利地洗去文同舟头发上的泡沫,他反问:“你不喜欢我照顾你吗?”
“……没有。”
“那就好。”
方郁林就像找到一个新工作一样,在工作之有着初高积极性,他并没有多喜欢照顾文同舟,只是觉得新奇。
做家务很新奇,帮人洗澡也很新奇。
好像保姆一样,虽然没有工资。
在家工作让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工作,他更没意识到如果他这一个月不休息,那么下个月上班就没有休息可言。
方郁林几乎是围着文同舟转。
某天文同舟有线上会议,方郁林为了不打扰他,坐在客厅看手机。
一条消息忽然弹进来。
文同舟的妈妈给他发了一段视频,标题是“赛车”。
【文母:郁林,我之前听同舟说你对他玩赛车的事感兴趣,今天找到视频了,你慢慢看。】
【方郁林:谢谢妈妈】
没想到那么久之前的录像还能找到。
视频缓冲慢,一加载好方郁林便迫不及待地点开。
时间太久,画面糊糊的。比赛现场大概是郊外某条公路,周围有很多大灯,恍然一看还以为是白天拍摄的。
拍摄者举着摄影机,画面里除了各种车还有笑闹的俊男靓女,音乐声更是充斥得到处都是。
画面很快拉到赛道上,方郁林看见文同舟站在一辆车型流利的车边,不断有人贴过去说话,镜头离得远,方郁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那些人都被文同舟推开。
又过了几十秒,拍摄者换了角度,镜头对上另一位男性,他身边的人都在劝他不要上场,说要下雨什么的。
雨水会影响路况和可视范围,让赛车的危险程度更高。
比赛不是权威人士组织的,就是一群少爷玩游戏。
被劝说的人神色苦恼,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场。
“时间要到了,还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