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郁林走的路上吹了风,酒劲上来头晕晕的,他找到包厢时有人弓着背从里面跑出来。
人一溜烟似的跑没了影。
方郁林以为自己错看便没多想,他瞟了眼包厢号码没错就进去接人。
包厢里安静,桌上摆着不少空酒瓶。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剩文同舟一人在沙发上靠着,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疲惫。
他在方郁林走近时忽然睁开眼,疲惫神色一扫而空。
文同舟细细凝视那张脸,他不确定道:“郁林?”
“是我。”方郁林拉着他的手想把人拉起来,没想到腿一软自己倒人家身上。
他站不起来,文同舟紧紧扣住他的腰,鼻子贴着他的脸和脖颈嗅。
方郁林上班没喷香水,他身上沾了消毒水,淡淡的气味和酒味缠在一起。
文同舟问:“你怎么来接我了?”
方郁林:“你朋友让我过来的。”
“我以为我们在冷战你不会管我。”
“明明是你在跟我冷战,我为了堵你都睡沙发了你还不早点回家!”方郁林说着想推开文同舟,对方顺水推舟抓着他的手亲。
方郁林懒得跟他闹,拉着人往外走,司机早就到了,一直在车边上等着。
文同舟酒品好,喝醉后除了动作慢没明显的出格行为,他路也能好好走,还要帮方郁林拉车门。
车上没开空调,酒精上头身上热,方郁林打开车窗吹风。
春天气温初升,晚上风一吹还是冷。
文同舟见方郁林穿的少,搂着他问道:“冷不冷?”
“不冷,我看见你这张脸就冒火。”
方郁林年纪小点时候跟朋友说以后找对象要找个好看的,这样闹矛盾不会太生气,实际上还是生气。
他酒喝的少,神智比文同舟清醒。
文同舟喝了不少酒,到家吃了解酒药不够还要洗澡。
喝完酒泡澡不好,方郁林怕他出事陪他。
两人在浴缸面对面坐着。
方郁林身材好,肌肉线条流畅,他在家这段时间变白不少,身上看起来又白又软。
酒精让文同舟的意志力变得松懈,手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摸到方郁林的大腿。
他扣着方郁林的腰把人抱到腿上。
方郁林抓住他的手,动作快,只是力道软绵绵的,“喝了那么多酒还摸我屁股,能硬吗?”
文同舟慢慢动作:“就摸摸你。”
浴室里温暖,方郁林被摸得舒服,他懒洋洋地趴在文同舟身上看他。
热气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湿润,看着特别好亲。
文同舟抬头想亲亲方郁林,方郁林泡热水澡心情好,边笑边偏头躲开逗他。
文同舟仗着他每次喝完酒会断片,扣着人下巴接吻。
他亲得太凶,几乎要把方郁林吞下去。
他们闹别捏这几天看似连面都见不上,实际天天接吻。文同舟每晚趁着方郁林熟睡都要把着对方的嘴亲,他不敢太用力,怕吵醒方郁林。
现在方郁林没睡着,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亲他的嘴。
他倒是爽的不行,方郁林快呼吸不了。
于是抓住文同舟头发往后扯。
文同舟刚感觉到头皮的痛感往后撤,那只手在两人分开后,由抓转为抚摸。
吻结束了,方郁林没退开,他轻轻顺着文同舟头发,声音温和地问道:“你这几天真的在加班吧?”
文同舟:“是,今天才忙完。”
方郁林冷笑:“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在公司加班,好不容易工作完就跑出去跟韶晴远喝酒,你们感情挺好。”
他说话时嘴唇擦着文同舟的嘴唇,碰的文同舟心痒。
“我以后下班马上回家,不会再让你等了。”
方郁林半晌没讲话。
他跟文同舟抱怨,文同舟很快给出反馈。沟通就是这样的,怎么文同舟就说不出口。
冷战没意思,可是事情不该亲个嘴就解决。
方郁林坐直正色道:“文同舟,抱怨是正常的事,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们是一家人。你看,我一说你马上解决,根本不会吵架。”
文同舟:“很多事都是我在胡思乱想,要是天天跟你说完全是在发疯。”
“那你就跟我发疯。”
方郁林明明喝醉了,可是看文同舟的眼神是软的,比往常温柔好多。
脑中想法一闪而过,文同舟发现自己和方郁林的角色颠倒。
他一直在忍,可现在反而是方郁林忍他。
他以为自己是引导者、规划者,实际上是方郁林在拉他往前。
其实一切都相反。
文同舟在这一刻忽然明白,自己喜欢方郁林,同样也讨厌方郁林。
爱欲难究。
文同舟坠入其中,所以他克制、不清醒,敏感又内耗,他喜欢方郁林的随性所以讨厌方郁林忽略细节,爱方郁林的热情因此厌恶他对其他的关怀。
而方郁林站在其中。
方郁林的爱很单纯,没有承诺没有责任没有索要,永远自由,也永远让文同舟自由。
越是看清方郁林,越是爱他。
文同舟眼睛酸涩,他问:“郁林,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方郁林反问:“那你干嘛跟我结婚,才认识两个月,我一求婚你立马答应。”
文同舟:“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
方郁林愣了一下。
他和文同舟从认识到结婚只用了几个月。
他们没谈恋爱。
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看过同一本书,一起谈作者、谈背景、谈内容思、谈三观。
他们一起去看《后窗》的重映,一起谈艺术、谈人物、谈缺点、谈构图。
他们一起吃晚饭,一张桌子上摆着两种不同形式的菜,他们边吃边谈,谈地理、谈人文、谈习惯、谈家庭。
方郁林在两个月时间里意识到文同舟的性格跟他完全相反,是能弥补他空缺的人。
所以他主动求婚。
想到以前的事,方郁林神色柔软,他抱着文同舟贴在人家身上撒娇:“爱我以后就不要闹别扭,你有事直接跟我讲,以前的事也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