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考考,我们是串串吗烤来烤去!”
“啊啊啊啊!”
他们开始用鬼哭狼嚎来抗议——即使都知道这是蚍蜉撼树无济于事,但悲愤和被戏耍的心情还是要宣泄的,这项流程不能省。
学生们嚎了两声,见王拓风坐在讲台上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来安慰他们的架势,便各自看书写作业去了。
一中是扬城最好的高中,能在中考的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来这的他们,天资聪颖、后天努力,几乎都是各大初中的佼佼者,偶有靠关系走后门塞进来的后进生,也影响和拖累不了整体的学习风气和氛围。
天道酬勤。
先耕耘才能有收获。
高考是人生中唯一一次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
没有这样的信念和认知,他们也不可能坐在一中的教室里。
“悦姐,”下课后,孔菲在后面喊辛悦,“有什么作业写好的吗,借我抄抄,一想到明天要补课、下周要月考,我已经静不下心来写题了。”
辛悦从书堆里抽了本习题册给她:“英语的汉译英。”
孔菲丧着一张脸,声音也有气无力:“初三那会要是知道一中是这种人间地狱,我绝不会头悬梁锥刺股两学期,绝了一切娱乐活动,拼死考到这儿来。”
“后悔了?”
“可不是嘛,命苦啊。”
“没什么可后悔的,哪儿都一样。”石磊接完水回来,接上孔菲的话,“我姐在附中,今年高三,开学才三个多月,已经大大小小考了十几次了,周考月考五市联考。下午我妈带我去看她,才说了两句话就跑回教室,说是昨天小考成绩下来了,急着去看排名,连我妈辛苦熬了一上午的骨头汤都只喝了两口。”
孔菲攥着辛悦的习题册捂住胸口:“我若做错了事,自有司法来严惩我、公理来规范我,为何要让我出生在江苏、要死里求生参加高考?”
“愿天堂没有考试。”周加弈转过身来,拿起孔菲放在桌角的木糖醇,往手里倒了两颗,一颗扔进嘴里,然后问辛悦,“吃吗?”
辛悦摇头。
“借花献佛失败,”他把第二颗也嚼了,“想让你提提神的,看你半张化学卷子写了一堂课,还以为是困了。”
他把物理作业本拿给孔菲,“不白吃你的木糖醇,我的正确率有保证,放心抄。”
“大佬就是大佬,坐你两后面太幸福了”,孔菲翻开作业本,谄媚地拍马屁,“你两强强联手,文理双绝,制霸一中不是梦!”
周加弈对孔菲的吹捧很受用,指着木糖醇:“只要每天给我来两颗,以后你理科作业我包了。”
“悦姐,”孔菲星星眼眨巴眨巴,“那语文英语历史政治和地理,就麻烦你了?”
辛悦“唔”了一声。
“不行,孔菲你不能抄她的地理!”周加弈把身体完全转到左边,一条腿跷在辛悦椅子下的横杠上,“辛悦路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瞎说,不许诋毁我们悦姐的方向感!”
周加微微朝辛悦偏了一下头:“我说得对不对?”
辛悦知道周加弈指的什么。
他们从超市回学校的路上,辛悦看错了路标,提前拐了一个路口。骑了一会,她自己没发觉,倒是周加弈提醒了:“我们来时走的好像不是这条路吧?”
停下车打开手机导航,果然走错了。
“你又没跟辛悦出过校门,”孔菲低头抄作业,问道,“怎么知道她路盲?”
周加弈意味不明地哼了声:“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