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还在催促着,陆游舟示意她走到街道一边,于是两人退到旁边,迎亲队伍继续出发了。
她看到经过分界线后的队伍愈发壮大威风起来了,敲锣打鼓的,吹号撒花的,原本普通寻常的嫁妆竟变为了金灿灿的十里红妆,连天上的红日都印照着今日的喜事,从天到地都是红彤彤的一片,遍地的花更是绽放的娇艳欲滴。
“所以说,你方才看到的也是这样?”等迎亲队伍走远后,池漓渊说道。
“没错。”
“这样的话,那前面真的变成道路了,又或者说,迷花本身才是假的?”
陆游舟摇摇头,“不确定,不过我们进来的目的是要找到那样东西,非必要可以不必过去。”
池漓渊想想也是,于是又回到之前的问题。
"对了,你说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我早就想问了,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池漓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难不成..."
"哎哎哎,我是通过正当途径得到的,不信你可以随便去打听。"陆游舟收好扇子,打开手中刚塞过来的喜盒,里面是一张请帖,但并未署名,一边说道:
"至于这东西,我没进来过这地方,也从来没听过它的样子,传闻中形态各异,而且似乎每个地方都不一样,但是不是真的也不太清楚。"
不得不说,这说了和没说还是有个浪费时间的区别的,看来找这东西只能靠她自己了。
"行了别看了,午时三刻,看来这个时间应该有点用。"说完池漓渊转身朝热闹的小镇里走去,后面那人拿了请帖,又摇起了扇,不紧不慢的跟上。
"什么请帖?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乱开别人家门,你们再不走我就放狗咬人了啊!?大黄!"
老头佝偻着腰,满脸不耐烦看着来者不善的二位骂道,见情况不妙,于是池漓渊忙说道:"老爷爷,门真不是我们开的,这是你的孙子吧,他帮我们开的,小平,他是你爷爷么?"
一旁蹲着的小男孩听到自己小名,猛地弹了起来,突然像躲瘟神似的躲着他俩,贴着墙到了打开的门前,飞也似的窜进屋里,从背后抱紧了他爷爷,埋头哇哇大哭起来,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老头偏头骂了两句他的小孙子,立马驱人,"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锁紧了。
明明刚才还一个劲的姐姐,姐姐的叫,喊得可甜了,怎么这会,嗯,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池家主,你到底行不行啊,周边的街坊邻居能问的都快问完了",陆游舟忍不住说道,"不过说来也奇怪啊,每次一走到边界就看到这里街上明明人来人往的,一走进来什么都没有,每家每户还都闭着门,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你行你来?"池漓渊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抓了一把瓜子吃的人,心中有些无奈,总感觉自己貌似又在做无用功了。
"等着。"
只见陆游舟走到不远处一家门口摆有两个石狮子的地方,俨然是个大户人家,大门依旧紧闭,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简单说明了下来由,没反应,又敲了敲,还是没反应,于是装腔作势的说道:
“杀人放火我在行,你说我是杀人好,还是放火好?事不过三,我知道你在找东西堵门,我数三下,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去找你咯。”
“三”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没等数到二,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半大小姑娘,做完自己的份内事马上就退到一旁,进而迎上来个肥胖的男人,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做了个请他们进去的姿势。
陆游舟给一旁的池漓渊使了个眼色,让她先进去。
“极端。”,池漓渊经过他身旁小声说道。
陆游舟也不在意,笑着答道:“但有效。”
胖男人邀他们去堂屋坐,途经的庭院里用竹竿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匹,还有大大小小好些个染缸,里面装满了染料。
“老板,你是做衣服的?”池漓渊边走边问。
“姑娘见笑了,不用叫我老板,这些是早年间的行当了,现在年纪上来了,眼花,戳不进针眼,甩手不干了,以前的东西也就搁置在这了。”胖男人挺着肚子边往屋里走边对他们说道。
“你屋门口还摆两座?”池漓渊抬眼看到堂屋门口两侧的石狮子陷入了沉思。
“嗐,别提了,都是镇邪用的,哎呀能不问了吗,我还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呢。”
“你要的安稳日子不会就是这样吧。”陆游舟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堂屋诡异的摆设。
这户人家屋里并没有女主人。
似乎就只有这个男人和那个小女孩,堂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也没什么讲究,除了招呼客人用的桌凳之外,就放了一个橱柜靠在墙角处,四周的墙壁都用黑布拦住了,还挂了些白布条用作装饰,为了礼貌起见,两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怎么说呢,这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灵堂,这桌子就像是棺椁,除了没有花圈之外。
胖胖的男人招呼那个小女孩给这两人沏了茶,坐下同他们聊天。
“两位,你们放过我行不行,我上有老下有小,一生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求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求求你们了,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她还那么小,刚才是我出言不逊,放过我们吧!”这个肥胖的男人一坐下来就拿出了他的一套求饶专用的话,唉声叹气的诉说自己的一番苦楚,时不时抹抹眼泪。
“冷静点,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没做过什么,我们自然也不会怎么样你”,池漓渊拿出自己收到的请帖,问道:“对了,看看这个,你知道今天是你们街坊邻居大喜的日子么?”
还以为总算可以得到一些信息,哪知这人一听到这句话跟有人掐住他脖子似的,突然眼睛瞪圆了,嘴巴张成“口”字型,在屋里转了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肥胖男人沿堂屋转了几圈,口中小声嘀咕着什么,没过多久,他走到了那个橱柜前,一把拉开,里面的东西蜂拥而出,而出,纷纷散落在了地上,一眼望去全是剪裁缝制用的工具。
“好,我这就做,我这就做……”
胖男人着了魔似的答应着,从一片狼藉中胡乱摸出一把剪刀,随后突然发狂一般,将周围的黑布尽数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台织布机和一大堆红色布匹。
男人匆匆忙忙的裁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