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捉你们给我的孩儿们享用……”
女人的脸装饰的极其怪异,呈鹅蛋状,脸颊两边和下颚上围了一排排扭来扭去的蜘蛛腿,密密麻麻像是长了一大撮胡须,现在正咧着嘴,露出一撩森白的牙齿,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边上还挂着残留的血,眼光发亮,仿佛已经得到了这些食物而正大肆庆祝着。
她手上提着一把斧头,转过身向池漓渊他们一点点靠近,斧头刮的地面嗞嗞作响,冒着些许火星。
金紫山趴在地上见状奋力挣扎着起来了一半,挪到池漓渊身后,这一举动不禁让他隐约感觉到忽然旁边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自己,赶忙抬头望去,却见那陆游舟鬼鬼祟祟的侧身背过他靠向一边墙壁,不知要做何事。
池漓渊见这女人要过来,自然没有怯场,反向前走了几步迅速拔剑指向她道:“是么?不妨试试看。”
没想到这句话像是什么触发机制似的,女人听到这话顿时更加野性四溢,兴奋不已,开始还是走着过去,瞬间转为狂奔,二话不说甩起斧子朝池漓渊劈去。
后者闪身一避,挥手用剑朝其脖颈刺去,同时道:“老舟,现在!”
那陆游舟一听拿起手中小石子一并扔了过去,精准打在女人各个致痛筋麻的穴位上,后者陡然无力片刻,手上有松垮之势,于是见机又弹起手中一颗石子丢向握在斧头上的手,女人霎时吃痛一声,斧子哐啦掉在地上,随后被他上前捡起。
“阿渊,怎么不和我提前商量,这让我很措手不及哎。”陆游舟悠悠道。
池漓渊将剑收回鞘中,一边口中道:"我看到你捡石头了,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好一个蜘蛛精,刚才不是还挺威风的吗?我问你,我的花容剑呢,被你弄去哪了!"
两人后面的金紫山见那女人落了下风,这时也从地上爬起走了过来,对那落败的女人怒吼道,可那女人不仅不示弱,反倒睁大双眼狠狠瞪了他一眼,面容凶恶无比,随后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起来就那么干坐着,气的金紫山青筋暴起,紧紧握着拳在原地咬牙切齿。
池漓渊听他这么一喊,微微低头,这才瞧见这人现在没了武器傍身,怪道是没反击被追赶。
"金公子",陆游舟嫌弃那斧头太重,走到旁边找了块地势不平整的地方杵在上面省力,嘴里不忘说话,"一般的妖怪不会主动吃人,除非那人做了某些事忍得实在忍无可忍了才会出此下策一雪心中愤恨,如今她恼火成这般模样,你是怎么招惹她的?"
那金紫山一听就急了,面红耳赤的看向他:"...你...你又没和他们生活在一块,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是冲着吃人来的!"
陆游舟继续道:"很不巧,以前战乱的时候我的确是和他们生活过一段时间。"
金紫山道:"我...我不信...你满嘴胡言!"
陆游舟道:"不信就不信,可是金公子这么激动,想必还是心中有鬼所致吧?"
"哼,小人之见度君子之腹,你少在这血口喷人,等我找到我剑来定要叫你好看!",金紫山骂道,想了想转而又向池漓渊解释:"阿池,你千万别听他胡说..."
"......"二人皆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池漓渊在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当中,竟然还慢慢被带进去了,居然真的在想弄清楚金紫山究竟做了什么,正当几人就如此不合时宜的情况下胡乱说话之时,她忽然余光瞥见那地上坐着的女子似乎十分难受起来。
池漓渊偏头看去,见那女子正双手按着自己的头止不住的颤抖,脑袋深深低下去,头发遮住了脸庞。
“姑娘……”
她蹲了下来,本想开口询问几句,却见那人忽地一下又抬起头变为仰望姿势,双手下挪换做用力的掐住自己的脖子,这么一下那张脸又露了出来,女人眼睛闭着,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脸颊两侧莫名其妙多了些东西,定眼一看,不是外面脸皮上,竟是那内侧血管中布满了条条青丝!
"你们快来看,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有异常,两人这才各自停下了嘴上无谓的纷争。
金紫山闻言转过身,皱了皱眉,不答一言。
"...嘶...藕断丝连呐....",陆游舟拖着那把斧头此时亦凑了过来,片刻之后缓缓道。
"什么意思?"
陆游舟认真解释道:"这是妖族一代经常喜欢用的怪法子,名唤缠丝藕,据说是用了此法可以将自己的寿命给予另一只将死之妖共享,但同时自己的周身感知会与另一妖同频,寿命也会大大削减,也通常即为两者同做一个似的,活着的时候受伤两个都疼,死了则两个都死。并且当任何一方有生命危险时,另一方便会有面色发青,头痛欲裂,浑身瘙痒的症状,最后濒死的那方若死去,这边也会同时随之而去,只是眼前这人已应证了前面两条,却并未见有瘙痒之状……奇了怪了……"
“原来如此……”池漓渊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青色脸庞的人默默道:"听你的意思,是说这三种症状都是同时而来的是么?"
"正是,若非同时,则说明有非同寻常的事发生。"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妖怪的事?!”,金紫山怀疑道,这人侃侃而谈,自己却说不上一句话,此刻又不能大展身手竟只能一直在一边愤愤不平。
“不是都和你说了我和他们生活过一段时间吗?换作你个胆小鬼,你敢吗?”陆游舟随口回嘴反驳回去,顺便讽刺他一句。
“……”照金紫山这个暴脾气,想都不用想果然一点就着,顿时破口大骂,欲动手时发现对方提着把大斧头,而自己只有空空两手,于是立即骂骂咧咧的往自己跑着出来求救的那地方去找自己武器誓要与陆游舟决一死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