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金便命人取来两把火铳。
“既是比试,咱们先说好规矩。若你的人赢了,我自会向父皇请命,将你们调去太子麾下。”她看向段武,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若是我的人赢了——”目光扫过段武身后的禁军众将士,“你们都得听我号令。”
段武浓眉微蹙,沉吟片刻后抱拳道:“末将遵命。”
“行,倒是干脆。”福金低下头调试火铳,一边问那小兵,“你叫什么?”
“韩世忠。”少年声音洪亮。
嗯???
她猛的抬头,这回认真的打量起小兵来。
岳飞还没见到,倒是先碰到了韩世忠。
若说方才只觉得这小兵很是勇猛,此刻再一听到韩世忠这三字,只有一种不愧是他的感觉!
不过,福金对这些抗金名将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个生平大概。她还记得韩世忠的夫人是梁红玉,也是一员猛将。现在韩世忠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也不知道遇没遇见梁红玉?
待会儿可要好好和他聊聊。
检视完火铳,她将其中一把扔给段武。沉重的兵器在空中划出一道乌黑的弧线,被段武稳稳接住。
这些禁军士兵虽被选为火铳手,却都是初次接触这等新式兵器,虽然一个个碍于军规不敢妄动,但都伸长了脖子,眼中满是好奇与渴望。
段武接过手,掂了掂。
这铁疙瘩份量不轻,看起来平平无奇,和家里用来舂米的铁杵类似,竟然能有那么大的威力?他迟疑地将火铳递给韩世忠,又不放心地看了眼高台上的百合。
那侍女身形纤细,双手交叠立于台上,怎么看都是个弱质女流。但段武毕竟是沙场老将,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还是向韩世忠叮嘱道:“韩五,你且小心些,咱们都是第一次碰这玩意儿。帝姬既然如此有自信,此女想必不容小觑。”
韩世忠郑重点头,年轻的面庞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比试前,福金先教了一遍韩世忠怎么使用火铳。
不愧是未来的抗金名将,福金只是示范了一次,他照猫画虎摸索了几遍,就能流畅操作。
段武见状,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韩五!好样的!给咱们争口气!”几个胆大的士兵开始起哄。见福金并未制止,喊声愈发响亮。韩世忠却神色如常,只是深吸一口气,稳稳地站在铜人前。
校场前方,两尊铜人远远地立在那里,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百合与韩世忠各执火铳,分立两侧。福金站在高台之上,段武站在她身旁,两人都盯着下面。
“准备!”福金清亮的声音划破校场的寂静。
百合纤细的手指扣住扳机,姿态娴熟得仿佛与火铳融为一体。韩世忠虽是新手上路,却也模仿得有模有样,一脸专注。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的铳响几乎同时炸开,硝烟瞬间弥漫。待烟雾散去,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两尊铜人的眼窝处,赫然都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黑洞。
禁军士兵们之前虽听过火铳之名,但都是第一次见识到它的威力,此刻一个两个都愣在原地,就连韩世忠也不例外。
而段武,他一方面震惊于火铳,一方面也被百合惊到。那火铳可不算轻,这弱不禁风的小宫女竟然能一枪就直接命中铜人的眼睛,怪不得刚才茂德帝姬胸有成竹。
只是不知茂德帝姬为何要培养手下的侍女如此精通这般利器?他脑海中浮出疑问,但也不曾深想。
百合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她没想到,旁边这少年初学乍到竟然也能一枪命中,自己可是练了许久才有这样的水准。
只有福金,看到这样的结果,没怎么惊讶,反倒觉得理所当然。百合这边,自然是因为她一直勤学苦练,福金都看在眼里,能有这样的水平并不奇怪。而韩世忠,史书记载他,能挽强弓,力冠三军,有此表现再正常不过。
“看来......”福金缓步走到场中,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咱们得加赛一场了。”
她转身对侍从吩咐了几句,很快便有士兵在高台上架起一面铜锣,又搬来一箱子木球。
百合和韩世忠猜了个大小比先后,韩世忠为先,百合为后。
随后,两人走到不远处的马场挑选好战马,牵到起点处蓄势待发。
按照之前定下的军演方案,福金亲自登上高台,抓起一把小木球。
“铛——”铜锣声划破长空。
韩世忠率先策马而出,马蹄扬起阵阵尘土。福金抬手一扬,五枚木球如流星般划过。只见韩世忠在疾驰中稳稳托起火铳,“砰砰”数声枪响回荡在校场上空。
待硝烟散尽,侍从高声报数:“五球中三!”禁军队伍中顿时爆发出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