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的讨厌或喜爱都无意义,因为你必然会站在孽的身边。”
两相对峙间,是佛者胜券在握、魔者退无可退。
纵使性格因外力有所改变,但一个人的内在根本是难以改变的。一如现在被逼进角落的少年下意识选择沉默,而不是反驳。
似有一滴汗沿着脸颊流下。摩诃孽向少年伸出手。
他说:“释天苍自封已解除,寻找灭释血古煌的路线已入孽手。孽那位仁慈的师兄阻止不了孽,灭释血古煌,孽势在必得。你若真心为西佛界着想,便知,留在一群必败之人的身边与留在孽的身边,何者利益更大。”
他好心点题:“以魔者之身言语,对佛者又有几番可信度呢?”
摩诃孽居高临下,目光怜悯俯视着少年,话语虽轻却如蛆附骨缠绕在魔者耳边。
他道:“禅师,你离不开孽。”
那滴汗终于落下,没入衣襟。玄业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早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他低下头,主动将手搭在摩诃孽的掌心。
摩诃孽轻揉少年的脑袋,称赞:“乖孩子。届时你的眼会为孽见证新世界的降临。”
玄业默不作声,但摩诃孽却全然不在意,他既已做到这步,该舍的便需舍。
古佛遗迹往日之巅,摩诃孽率血刹四天王踏上,未及进入有磅礴佛力传来。随浩然诗号、一步一震,正是已然恢复的佛圣释天苍。
“清檐雨沾纳因果,本性明心见如来。佛掌八识千年忏,大观自在万道开。”
黑发僧者目光清明、眼带慈悲,不见先前天真无邪。挥手一招,击退血刹四天王,直对上佛狂摩诃孽。
宿敌相见,摩诃孽不怒反笑,眼中喜大于惊:“你终于恢复自我了。*”
反观释天苍,眼中是慈悲、亦是严厉,出口之言虽平和却见果决:“这是你我,最后的因果。*”
摩诃孽闻言大笑,动作间显几分夸张:“那就看谁,才是真正的西佛第一人。*”
“吾佛慈悲,邪不胜正。”释天苍轻叹,再睁眼现金刚怒目之相。
摩诃孽也不示弱、气势同涨三分:“舍身归孽,无相轮回,末法天藏。”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登天台上,鬼智计无谞作东请玉龙隐士入局,欲以穆武剑盟与悦皇神都存亡分鬼龙双智之高下。然而纸墨两份,字书半截,不分上下。
玉龙隐士故作遗憾。鬼智却打蛇随棍上,借已有结果的局势引出真正关键的第三局。
以生死作赌注,请谷嵇文太公作公正,立互不干涉条约。此局只赌佛门狂圣之争。
玉龙隐士有心借赌约牵制鬼智作乱,但鬼智的目的亦是相同。无玉龙隐士背地干涉,以摩诃孽之能为,佛门狂圣之争结果一眼见底。
同样在玉龙隐士看来,若无鬼智插手,只凭那个人足以牵制住摩诃孽。不谈胜负,仅维持佛门如今局面还是没问题。
双目相对间皆是笑语,然而看似轻松的言辞调侃之后,却是各怀心思。
正在附近高峰上观战的玄业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后一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在他有这样的预感下一瞬,下方战场天动地摇,原是佛狂佛圣打得太狠直接把往日之巅给震出一条巨大裂缝,让激战中的两人一同坠入地下。
玄业掐指一算,不妙、要遭。
往日之巅外净琉璃菩萨与莫召奴姗姗来迟,见大地震动异常,当即察觉不妙、欲进入支援佛圣。却遇血刹四天王阻拦,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