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开学，全班重新调整座位。戴婷偷偷溜去孟超办公室看了一眼，大惊失色地回来宣布：他们这个元老级别的小组要各奔东西了。

什么是各奔东西呢？

根据文华他们小组的专有词典，各奔东西指：以后文华转头，没办法跟旁边的戴婷聊小马国女孩里到底有没有可以磕的cp了；以后许顾吃完饭回来，没办法从章怡桌子上分走一包魔芋爽了；章怡必须习惯无法每天腻腻歪歪地黏在肖涵身上；黎悦也不能按着许顾的性取向嘲讽了……

中午雷打不动的八卦茶话会就此解散，以后的中午十三点，缺了一个章怡在组里惟妙惟肖地模仿某些小情侣，也缺了组里的五个人给她鼓掌。

所以，趁着许顾生日，他们中午溜出学校吃了一顿火锅。热油翻滚，热浪翻腾，文华从许顾筷子下抢走最后一片肥牛，章怡和和肖涵举着大窑干杯。女生们把刚伸进过红汤的筷子伸进清汤，让不吃辣的许涵小发雷霆。后来许顾男朋友也来了，跟许顾坐一起吃了一阵子，黎悦和章怡的目光毫不避讳地频频投去，肖涵和文华大笑着看两个男生的脸逐渐涨红。许顾骂骂咧咧地接受了戴婷给这一刻拍照。走的时候，文华递给许顾生日礼物——一包奶糖，聚餐的大家一人分走一颗。

回到教室，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文华他们又摸出扑克打了两把。六张桌子旁边，围着看客，也漂浮着火锅的香气。有人流口水，有人吃薯片。

晚上班会课，小道消息被拿到台面上说。每一个人都在假装震惊——这样孟超就猜不透到底有多少人偷偷翻过他的绝密座位表。

在绝对班主任权威面前，抵抗是徒劳的。同学们一边大声痛骂孟超（并故意让他听见），一边慌慌忙忙地把抽屉里的书本往包里塞。章源抱着一大堆2L装的空矿泉水瓶往门口走，孟超拦住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他今日喝完的战果。很快教室里更多的人动起来，到处都听见“借过一下”的声音。一本又一本的书本堆在一起，挡住了抱着他们的人，教室里多了一座又一座“书山”；通过横纵过道交织的“径”，“书山”从这里移动去那里。

文华觉得自己在路口等红绿灯，要等另一个方向的人走过一部分，自己所在的队伍才往前挪一挪。她一边跟着前面的人，一面小心地不让手里的书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