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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灵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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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了。”

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每个字都沾着胆汁的涩。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是亲手剖开自己的肋骨,将最柔软的脏器暴露在寒风中。

她心里永远亮着一盏灯,而他不过是路灯下徘徊的影子,连叩门的勇气都碎在风里。

“萧司彦,强扭的瓜不甜。”官清晚抿了抿唇瓣,嗓音冷清疏远。

他们没有结果的。

萧司彦约莫顿了半分钟,扯起嘴角发出声意味不明的笑,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

“我就喜欢吃不甜的。”

只爱她这个苦瓜。

官清晚眼睑神经质的轻跳两下,她不想闹得很难堪,吐出的字像在法庭上陈述证词:“萧司彦,配合你演完了,今天过后我们离彼此远点,不好吗?”

萧司彦没想到她这么绝。

难道他就这么入不了她的眼?

难道他就这么让她避之不及?

“宝宝不好。”他偏头用唇瓣蹭了蹭她微凉的脸颊,却连个像样的吻都没落下。

只是固执的保持着这个近乎示弱的姿势,仿佛只要不抬头,就能藏住眼底翻涌的晦暗情绪。

“萧司彦,你喜欢我身上哪点?是这张冷到骨子里的脸,还是我平板似的身材,或是我这张专往人心口捅刀子的嘴。”官清晚语气平稳,音色却冷到极致。

还有一些没被她说出口。

是这颗随时可能停止跳动的心脏?

还是这副被病痛侵蚀的躯体?

确实。

官清晚唯一的优势是那张冷艳的鹅蛋脸,身材条件并不出众。

既不具备丰满的胸部线条,也没有饱满的臀部曲线,常年服药更让她的身形显得单薄瘦弱。

与季倾婉相比,她显然处于下风。

甚至可以说两人完全不在同一层面。

喜欢她什么?

遇见她之前,他的世界是单调的。

周围人既想靠近他又惧怕他。

唯独她不同,只有她会毫无顾忌地直言不讳,却成了他黑白世界里唯一鲜活的色彩。

他身边第一次有人坚定选择他。

父母吝啬给予的关爱,唯独在她这里得到了补偿。

他说他的父母不爱他,只爱他的哥哥,是她告诉他,“他身上美好的特质不是靠司南希的爱培养出来的,是他自己长成了这么好的人。”

可他从来就不是骨子里的好人。

如果问他是何时对她动心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份感情是何时生根发芽的。

这种近乎失控的沉溺感来得猝不及防,等他惊觉时,早已泥足深陷再难回头。

萧司彦的喉结艰难滚动着,尾音逐渐低下去。

发颤的声线混着不稳的呼吸:

“宝宝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不会让步。你不喜欢我什么,我都可以改。”

“没必要。”

喜欢是藏不住的生理反应,是违背理性的本能冲动。

如果她真动了心,他站在光里就是赢家。

如果没有动心,任他怎么改变也得不到她半点垂青。

说到底,真正的喜欢从来都是失控的。

是丧失清醒与理智的沉溺,是失魂落魄的牵挂,是明明站在盛夏里,却为对方眼尾那抹红就提前尝到凛冬的雪。

官清晚见他沉默不语,自顾自开口:

“萧司彦,我不想说难听的说,但这件事我不能撒谎,朋友可能更适合我们。”

萧司彦眼底的冷戾骤然翻涌,声线焦灼:“不可能,做朋友你想都别想,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你别想推开我。”

“出去吧。”官清晚已无话可说。

见她开门要离开,他一把从身后扣住她手腕。

肌肤相触的刹那,官清晚感觉他手背青筋凸起,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手腕脱臼。

整个人被强硬的拽回他怀里,胸膛的震颤透过薄衬衫清晰传来。

频率比她心跳更快,像是压抑太久的火山终于找到裂缝。

那天半分钟的相碰他克制着没舔舐,但此刻再难压抑汹涌的冲动。

这张嘴他早已觊觎许久,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让他难以忍受。

他的吻像一场暴雨,带着毁灭性的占有欲,却又在掠夺中泄露出颤抖的脆弱。

“呜……我不要……”

唇上传来滚烫的碾磨,官清晚挣扎着推搡他的胸膛,指甲深深抠进衬衫布料,却被他强硬扣住十指压过头顶。

掐着她腰的手也不断收紧,指节陷进软肉里的力度带着某种毁灭性的美感。

她被迫仰着头承受这个近乎暴烈的吻,温热水痕滑过脸颊时,钳制手腕的力道徒然松懈,转而挑起她的尖下颚,用舌尖卷走那滴泪珠:“宝宝,好甜。”

声音像毒蛇吐信,缠绕着她颤抖的神经。

“你滚。”官清晚侧脸躲闪,却被拇指强行扳回原位,力道带着近乎偏执的温柔。

“宝宝牙关别咬那么紧。”

他刚才试着去撬,结果女孩咬的太紧,完全无法探入。

气息交缠间,下唇再次被咬住。

刺痛感漫开的刹那,滚烫舌尖趁机顶开齿缝。

上颚被重重碾过的瞬间,官清晚喉间泄出轻哼,尾音即刻被他吞噬在交叠的唇齿间。

官清晚挣扎着踢向他小腿,却被他膝盖抵住双腿,动弹不得。

这个吻愈发深入,从唇瓣辗转到齿列,掠夺每一寸呼吸的空隙。

血腥味在两人唇间交融时,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宝宝,起反应了。”

他拇指揩去唇角血迹,舌尖抵着虎牙慢条斯理的舔过,眼底翻涌着未褪的暗潮。

“萧司彦,你疯了是不是?”官清晚脸颊因充血泛起不自然的嫣红,却衬得双眸愈发冷冽。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萧司彦忽然拽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单薄衬衫下剧烈搏动震得她掌心发麻。

“感受到了吗?这颗心脏每次加速都是因为你。”汗湿的额发垂落在他眉骨,在眼窝投下阴翳,“从喜欢上你的那天起,它就再没正常跳动过。”

声音轻得像薄雪飘落,却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

官清晚沉默的注视着他失控的模样,胸腔里急促不稳的呼吸声与沙哑的低语交织:

“宝宝,它只对你起反应。”

“……”

她忍不可忍,猛然揪住他衣领撕扯,布料崩裂声里露出大片胸膛。

顶着他惊愕的视线,她低头狠狠咬住锁骨下方的位置。

牙尖刺破皮肤时,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却只是将她的发丝拢到耳后,声线带着震颤的笑意:“要给我刻章?”

灼热温度从耳廓蔓延到脖颈,她反而加重齿间力道。

直到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才泄愤般松开桎梏。

丢下一句“再对我硬一次,我把它剁了”,转身离开。

萧司彦用指腹反复摩挲着那枚月牙形伤口。苍冷皮肤上渗着血珠,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他要留着这道疤。

要她每次见面都咬新伤口。

让这副躯体永远带着她的标记。

*

“哥,你和漓姐姐吵架了?”官清晚用笔尖戳着草稿纸边缘,签字笔在纸面洇出小小墨点。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嘈杂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上官景尧沉默片刻才开口,“嗯。”

只单音字一个。

其实两人已经冷战两天了。

事情本不至于如此。

不过是童漓趁着经期第二天腹部绞痛稍缓,躲在厨房偷吃了半盒八喜香草冰淇淋。

偏巧被夜归的上官景尧撞见,他连西装都来不及换,倚着门框低眼扫过她手里冒着寒气的冰淇淋球。

最后皱着眉头说教了两句,语气比平时冷淡些。

童漓本就因腹痛烦躁,听到这话心里更不痛快,当即梗着脖子顶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争执几句后,各自摔门进了房间。

直到现在,谁都没有低头。

“吵架为什么不好好道歉?”官清晚扶着额角,语气有点蔫坏。

不管谁对谁错,都应该先道歉。

那端沉默许久才传来声音,“明天道歉。”

“为什么不能今天?”声音焦灼。

明明晚上还要回同一个家,睡同一张床。

明明只需要三个字就能解决的事。

那边没声,只有嘈杂的电子音乐声,官清晚莫名有些火,“哥,你在酒吧?”

“嗯。”又是单音一个字。

“……”

官清晚把手机拿远了些,对着天花板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人居然在酒吧,让漓姐姐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别墅。

“挂了。”她没好气的说。

她挂断通话后指尖快速上划屏幕,点开与小丙的聊天框:

[知道我哥现在在哪吗?]

小丙几乎秒回:

[在酒吧。]

之前的消息群他还没退,自然知道上官景尧在哪。

[地址发我。]

收到地址后,官清晚直接让南风开车送自己去童漓家。

南风几人这两天正好休假,特意赶回来陪她。

到别墅后,她哄着童漓说要去酒吧找个人。

童漓没多想也就没拒绝。

临出门前官清晚特意戴了口罩和鸭舌帽。

虽然今天没吃抗过敏药,但想着只是进去找个人短暂停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斑斓的镭射灯刺得人睁不开眼,视野内塞满攒动的人影。

在晃动的暗色轮廓中找人比想象中更难。

上官景尧没找见,倒瞥见一簇蓝毛在卡座间晃得扎眼。

几个人正围着骰盅大呼小叫。

这些天萧司彦雷打不动每天发来同一句话,“想你了宝宝。”

她置之不理,但他依旧锲而不舍,最终被她拖进小黑屋。

官清晚移开视线继续搜寻上官景尧的身影。

还没找到人,突然听见有人喊童漓的名字。

两人循声望去,最角落的一桌歪歪扭扭窝着一群人中。

偏生她哥格格不入。

在童漓开口前,官清晚抢先一步道明来意。她晃了晃手机屏幕:

“漓姐姐,我哥要给你道歉。”

童漓立即反应过来,官清晚刚才给上官景尧打了电话。

她望向卡座里垂眸转着威士忌杯的男人,喉间泛起涩意,“其实不是你哥的错。”

是她无理取闹。

她应该道歉的。

官清晚挽着童漓来到卡座前,示意她坐到上官景尧身边。

“哥,成家该收收心思的。”

暗示再明显不过,说的是上官景尧不该总泡在酒吧里。

话音落下,手中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是顾让的消息:

[我到门口了。]

半小时前官清晚钻进后座刚扣好安全带,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顾让的语音邀请。

对方说是临时来盛京找她讨论比赛方案,电话里能听见机场广播的电子音。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她本打算好好说道说道她哥呢,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终究不好让顾让久等,匆忙交代两句便转身离去。

路过蓝发所在的卡座时,她特意把棒球帽又压低,加快脚步往出口方向走。

她不知道的是,男生早在五分钟前就锁定她的纤细身影。

此刻他斜倚在皮质沙发里,克制住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

他想知道女孩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

直到目送她略显仓皇的背影消失在安全通道,男生才突然笑出声,女孩躲他和躲恶狼一样。

抄起搁在冰桶边的手机,对旁边正在玩骰子的朋友扬了扬下巴,“很晚了,先走了”

原本醉醺醺的卡座瞬间活过来,几个公子哥跟着起身拿外套。

谁都知道场子真正的灵魂人物走了,这场酒局也就散了。

官清晚推门出来时,顾让正倚在路灯下和南风他们说话。

“晚。”顾让转过脸时,被路灯照得透亮的眼瞳晃了晃。

夜风拂落斑斑驳驳冷月光凉凉丝丝扑上那双冷感的狐狸眸,官清晚随手把鸭舌帽和口罩团了团塞给南风,声轻,“在聊什么?”

“聊一会吃什么夜宵。”顾让凝眸她发梢沾着的细小棉絮,呼吸不自觉放轻。

指尖刚蜷起半寸又松开,生怕她后退半步的动作会让自己心口发闷,到底还是垂手插回裤袋。

“夜宵吗?”

官清晚按了按空荡荡的胃部,其实没什么食欲。

但看着路灯下三三两两的人影,远处飘来铁板烧的油香,突然觉得这种热腾腾的烟火气倒也不错。

她冲他们抬了抬下巴,“去那吧。”

一群人自然没意见。

还有两天就是元旦,街边棵棵乌柏树的间隙已经挂满爱心彩灯。

流光曳摇,铺展天际,坠落眼瞳。

离大排档还有一段距离,后背陡然间传来一道狠恻恻的咬字声:

“上、官、清、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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